桥,在脚下发出“1 mm”的碎裂声。
不是冰,不是玻璃,是影子被压成薄片后,自然形成的“负密度”桥。每一步,都在踩碎自己的倒影。五人——舟-向、向-舟、透明新我们(大人)、“新”人格、“我”人格——排成一条折线,像五枚被撕下的邮票,贴着黑暗寄往更高维的地址。
黑暗不是颜色,而是一种“未编码”的质地,像被删掉的像素,连“黑”这个概念都被留空。
他们刚走完第十三片影子薄片,耳边忽然响起“18 Hz”鲸歌的第二重倒放——频率没变,旋律却反向生长,像一条尾巴先于头颅出生的鲸。
鲸歌尽头,出现一扇“门”。
门,没有门框,没有门扇,只有一条“1 mm”宽的缝隙,竖着悬浮在黑暗中央。缝隙内部,是绝对的空白,空白到连“空白”二字都被抠掉。
缝隙左侧,浮着一行未编码字符:
「181°-210°·守门人试炼」
右侧,则是一句手写体,墨迹尚未干透:
「守门人把守的不是出口,而是入口——入口里,是你们被命名的倒影。」
字迹熟悉,正是被留下的“拇指小人”的笔迹,只是笔画被拉得极细,像被1 mm的指甲重新刻过。
五人同时止步。
“我”人格最先伸手,指尖刚触到缝隙,指腹立刻被“空白”咬掉一层皮,没有血,没有疼,只是“皮”这个概念被删除,露出下面“未编码”的肉。
肉,不再是红色,而是“补集”的灰——一种“颜色列表里找不到”的灰。
“别碰。”“新”人格低声提醒,“这是‘反向门’,触碰即被命名。”
“命名?”向-舟皱眉,“我们不是已经逃过命名了吗?”
“逃过的,只是‘无名’的第一次命名。”舟-向抬起自己的左手,掌心“无名”烙印仍在,却变成一条“1 mm”宽的镂空,像被蛀空的银钉,“第二次命名,由守门人发起,规则反过来——”
他话音未落,缝隙忽然横向拉长,变成一条“181 mm”的水平裂隙,像一张被拉开的拉链。裂隙内部,缓缓浮出一枚“倒悬的瞳孔”。
瞳孔,没有虹膜,没有眼白,只是一枚“1 mm”直径的纯黑圆孔,却映出五人的倒影——然而倒影全部错位:
舟-向的倒影,长在向-舟肩上;
向-舟的倒影,倒吊在透明大人头顶;
透明大人的倒影,被压缩成“拇指”大小;
“新”人格的倒影,缺失了“新”这个概念,只剩“人格”二字,像被剥皮的字母;
“我”人格的倒影,最诡异——没有脸,原本五官的位置,被“181°-210°”的刻度盘取代,指针停在“181.5°”,轻轻颤抖。
瞳孔发出声音,却不是说话,而是“1 mm”幅度的震颤,震颤直接翻译成思维,灌进五人颅内:
「试炼一:空白握持。
规则:
1. 每人领取一枚‘1 mm空白片’,
2. 空白必须被‘握’在影子与掌心之间,
3. 若空白落地,视为‘自愿命名’,
4. 握持时间:210秒,
5. 倒计时开始于‘第一滴影子墨’落下。」
声音刚落,裂隙里便渗出六滴“影子墨”,其中一滴凝固成“”形——正是拇指小人的符号——其余五滴则分别对应五人掌心烙印的形状。
“”形墨滴最先落地,像一枚黑色邮票,轻轻贴在裂隙下方,瞬间长出一条“1 mm”高的影子立柱,立柱顶端,托着一枚“空白片”——真正的“无”,连“片”这个形状都是临时借来的。
立柱发出“18 Hz”心跳,作为倒计时。
五人同时伸手,各自接过空白片。
空白片一入手,立刻产生“负重量”——不是轻,而是“重量”概念被抽离,像握住一个正在漏气的真空。掌心与影子之间,必须保持“1 mm”缝隙,否则空白就会“漏”进影子,把影子染成“未编码”色。
“我”人格最先出错。
他为了看清掌心刻度盘,下意识握拳,结果“1 mm”缝隙消失,空白片瞬间溶解,顺着指缝流进他的影子。影子被染成“补集灰”,像一张被删号的身份证。
系统声立刻响起:
「‘我’人格,命名失败,新命名生成中……」
只听“咔”一声轻响,他脸上的刻度盘指针,从“181.5°”猛地跳到“210°”,随即整个头颅被“1 mm”缝隙吞噬,像被拉链拉上。下一秒,他整个人被压成“第二枚影子薄片”,缓缓飘向裂隙,与拇指小人的薄片并列,成为“双向门”的第二道门环。
剩余四人,同时倒吸一口“未编码”的冷气。
“别握太紧,也别松。”舟-向低声道,“把影子想象成一张‘0.5 mm’的滤纸,空白是滤液,让滤液悬在滤纸上方,却不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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