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和荧离开至冬国境已经过去了数周。
他们穿越苍茫的雪原,抵达了相对温暖的须弥雨林。然而,即使在繁茂的植被和湿润的空气包围中,空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来自极北之地的寒意——不是物理上的寒冷,而是一种如影随形的注视。
“哥哥,你最近经常走神。”荧在一处营地火堆旁坐下,担忧地看着空。
空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张戴着网状面纱的脸。“只是有些疲惫。”他勉强笑了笑,伸手拨弄着火堆,“在须弥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荧的表情变得严肃:“深渊教团在须弥的活动比我们想象的更活跃。他们似乎在寻找某种...与草神智慧相关的力量。”
空沉默了片刻。他的行囊中,那枚纯白的羽毛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几乎难以察觉的凉意。这是离开至冬后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每次都在他们即将遭遇危险之前。
“明天我们去找纳西妲,”空做出决定,“她应该能提供更多信息。”
荧点点头,但她的目光落在空随身携带的行囊上:“你还在带着那个愚人众执行官给你的羽毛?”
空下意识地摸了摸行囊:“它救过我们,至少目前没有表现出任何危害。”
“可是,哥哥...”荧欲言又止,“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她的眼神...即使隔着面纱,我也能感觉到那种不寻常的执着。”
空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抱有同样的疑虑。当晚,他做了一个梦——不是记忆中任何熟悉的场景,而是一个充满冰晶和歌声的领域。
哥伦比娅站在中央,她的面纱微微飘动,黑色的长发如夜色般流淌。
“你离我这么远,我却觉得你从未如此接近。”梦中的哥伦比娅轻声说道,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空中,仿佛在弹奏无形的琴弦。
空惊醒过来,发现外面的天还没亮。行囊中的羽毛正散发着柔和的微光,如同呼吸般明灭。
与此同时,在至冬的那座悬崖宅邸中,哥伦比娅坐在钢琴前,指尖轻抚琴键却没有按下。她闭着眼睛,面纱下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多托雷,你打扰了我的美梦。”她轻声说,甚至没有回头。
博士从阴影中走出,推了推他的眼镜:“我只是好奇,你为何对那个旅行者如此着迷。根据我的观察,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哥伦比娅终于睁开眼,转向博士:“当你收集你的实验品时,会向他人解释它们的价值吗?”
博士低笑一声:“有意思的类比。但女皇对你最近的行为感到...关切。放弃挪德卡莱的据点,与其他执行官冲突,这些都超出了你以往的作风。”
“我的忠诚从未改变,”哥伦比娅站起身,走到窗边,“只是我的方法有所不同。”
博士走到钢琴旁,注意到琴键上凝结的薄霜:“通过那根羽毛,你能感知到他的位置,甚至部分情绪和思绪。多么精巧的设计——将你自己的部分意识碎片嵌入其中,让它成为你的眼睛和耳朵。”
哥伦比娅没有否认:“知识需要交换,这是你常说的,不是吗?我给了他保护,他给了我...陪伴。”
“陪伴?”博士饶有兴趣地重复这个词,“多么人性化的需求。我记得你曾经认为这种情感联系是低效且不必要的。”
哥伦比娅的手指在窗玻璃上画着无形的图案:“人总是会成长的,即使是我也一样。”
博士离开后,哥伦比娅轻轻哼唱起来。随着她的歌声,房间中的空气微微震动,远在须弥的空突然感到一阵心悸,那首仙灵的摇篮曲再次在他脑海中回响。
第三章:雨林的暗影
须弥城的热闹与至冬的寂寥形成鲜明对比。空和荧在智慧宫中找到了纳西妲,她正与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交谈——愚人众执行官第九席「富人」潘塔罗涅。
“啊,旅行者,我们正在谈论你呢。”潘塔罗涅转身,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听说你在至冬与我们的第三席有过一段...有趣的经历。”
空立刻警惕起来:“你们在监视我?”
“不必如此紧张,”潘塔罗涅优雅地摆手,“哥伦比娅的行为在愚人众内部也是...特立独行的。我只是好奇是什么让她如此着迷。”
纳西妲插话,她的声音温和但带着威严:“潘塔罗涅先生,我想我们的商业谈判已经结束了。”
潘塔罗涅微微鞠躬:“当然,草之神大人。那么旅行者,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能有机会好好聊聊——关于哥伦比娅,我知道很多可能让你感兴趣的信息。”
富人离开后,纳西妲的表情变得严肃:“空,我感觉到你身上有一种不寻常的联系——像是某种精神纽带,连接着极远方的某个存在。”
空取出那枚羽毛:“可能与这个有关。”
纳西妲仔细观察着羽毛,但没有触碰它:“这里面嵌入了非常精密的意识碎片。通过它,施术者能感知你的位置和情绪状态,甚至在特定情况下影响你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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