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坤明看着她，眼神很稳。
“债可以还清。”他说，“人，一旦认定了，就放不下了。”
风从阳台吹进来，卷起窗帘一角。江晚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摸了下腕内侧的旧伤疤，又迅速放下。
她不知道该不该感动，还是该生气。
这个人明明有能力正面硬刚，却选择躲在暗处为她扫清障碍。他不说，不邀功，甚至不让她察觉。
直到今天，一笔巨款落到账上，才逼她不得不正视他的真实分量。
“你还替我挡过什么？”她一步步走近他，“绕开过什么坑？甚至……改写过什么结果？”
罗坤明没后退。
“你上个月投标的那个政府基金，评审组临时换了人。”他说，“有人想卡你资质，我让七叔打了两个电话。”
江晚晚瞳孔一缩。
那是她差点丢掉的关键项目，最后莫名其妙就通过了复审。
“还有三个月前，你出差杭州，酒店订错房间。”他继续说，“不是系统问题，是有人想让你住进带监听设备的套房。阿杰连夜调换了房卡。”
她猛地抬头：“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我让你带的录音笔，本来是用来取证的。”他淡淡道，“后来发现用不上，就没提。”
江晚晚脑子嗡了一声。
她一直以为那次出差平平无奇，结果差一点就踩进陷阱。
而救她的人，五年没联系，却一直在盯着她的行程。
“所以你早就在我周围布了眼线？”她声音有点抖。
“不是眼线。”他说，“是保险。你不需要知道我在，但你需要的时候，我在。”
江晚晚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墙边。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苏念总说她运气好——项目关键时刻有人递刀，危机时刻总有转机，对手莫名其妙自己犯错。
哪有什么运气。
全是他在收网。
“你凭什么决定什么该告诉我，什么不该？”她声音抬高，“我是不是连自己的人生都搞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你演的？”
罗坤明第一次露出疲惫的表情。
“我如果什么都告诉你，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他说，“你会被吓退，会被劝服，会乖乖回去联姻。我不是要操控你，我是要让你有机会自己选。”
江晚晚说不出话了。
是啊，如果她早知道背后有这么多黑手等着拉她下马，她还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也许不能。
所以罗坤明选择了隐瞒，选择了代劳，选择了当那个看不见的守门人。
“你到底是谁？”她低声问。
“我是那个五年前没能救下父亲的人。”他说，“也是那个不想看你重蹈覆辙的人。”
江晚晚的手慢慢松开攥紧的衣角。
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解锁，打开备忘录。
仲裁程序还没发。
她点开编辑界面，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
罗坤明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催。
过了十几秒，她按下发送。
邮件飞出去的瞬间，她抬起头。
“下次。”她说，“别再替我做决定了。”
罗坤明看着她，点了点头。
江晚晚转身走向卧室，脚步没停。她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理清楚脑子里乱成一团的东西。
罗坤明站在原地，听见她关门的声音。
喜欢外滩映水乡请大家收藏：(m.qbxsw.com)外滩映水乡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