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妃的刁难与冷茶,如同深秋的寒雨,浇在陈微儿心头,却未能熄灭她眼中的火焰,反而让她更加清醒。她深知,在这吃人的皇宫里,退缩与示弱只会招致更猛烈的践踏。想要立足,就必须展现出无可替代的价值,并找到更强大的倚仗。
机会,很快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了。
这日,陈微儿在文书阁当值,负责整理归档一些陈年的起居注和各地呈报的祥瑞记录。工作枯燥繁琐,却能让她接触到大量不为人知的宫廷档案和信息。她正凝神翻阅着一卷关于前朝宫廷礼仪的记载,试图从中寻找一些可能与生母时代相关的蛛丝马迹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
是太后宫中的掌事宫女芳若姑姑,她面色焦急,手中捧着一只锦盒,见到陈微儿,如同见到救星一般:“陈女官!你可有闲暇?太后娘娘今日午后要赏玩一套前朝贡的琉璃盏,可其中一只盏托上的明珠不知怎地松脱了,嵌得极巧,尚衣监的工匠一时都束手无策,怕硬撬会伤了琉璃盏。听闻女官心思灵巧,可否前去一看?”
太后?陈微儿心中一动。太后年事已高,近年深居简出,不大过问世事,但在宫中地位尊崇,连皇帝都极为敬重。若能得太后青眼,无疑是多了一道护身符。而且,修复器物,正是她前世作为公关总监时常需要协调处理各类突发事件所锻炼出的能力之一。
她放下手中书卷,神色平静:“芳若姑姑莫急,容臣女前去一看。”
来到慈宁宫的偏殿,只见那只精美的琉璃盏被小心翼翼地放在铺着软缎的案几上,盏体通透,流光溢彩,唯独下方一只莲花状的盏托上,原本应嵌着一颗浑圆珍珠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精巧的卡槽,珍珠滚落在一旁,卡槽内似乎有些许凝固的胶质残留,将珍珠虚虚卡住,却无法牢固嵌入。
几位老工匠围在一旁,愁眉不展,显然试了几种方法都未能奏效。
陈微儿仔细观察了片刻,心中已有计较。她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先向芳若姑姑询问:“姑姑可知,这琉璃盏和珍珠,平日是如何保养擦拭的?”
芳若姑姑答道:“皆是用于净软布轻轻拂拭,从不用水。”
陈微儿点头,又问:“宫中可有质地极细腻的石膏粉,或是……用来固定发髻的、遇热即融的淡胶?”
芳若姑姑虽不解其意,还是命人取来了少许上等的石膏粉和宫中妃嫔常用的、以鱼鳔熬制的透明发胶。
陈微儿取来一根最细的银针,用发胶蘸取极微量,小心翼翼地点在珍珠需要嵌入的接触面上,然后又用银针挑取少许几乎看不见的石膏粉,轻轻撒在卡槽内残留的旧胶上。她解释道:“发胶遇体温微热可增粘性,但不及旧胶顽固;石膏粉极细,可填充旧胶不平处,增加摩擦,且易于清理。二者皆不伤琉璃与珍珠。”
她屏住呼吸,将珍珠对准卡槽,用巧劲缓缓旋转按压。果然,珍珠在微粘的发胶和石膏粉的辅助下,稳稳地嵌入了卡槽,严丝合缝,且因为用的是可逆的材料,日后若要拆卸保养,也轻而易举。
“好了。”陈微儿轻轻放下银针,退后一步。
芳若姑姑和工匠们凑近一看,顿时喜形于色!那珍珠嵌得牢固,琉璃盏完好无损,手法精妙无比!
“妙啊!陈女官真是心灵手巧!”芳若姑姑连连称赞。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温和而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何事如此喧哗?”
众人回头,只见太后由宫女搀扶着,缓步走了进来。太后身着常服,发髻简约,面容慈祥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仪。她目光扫过案几上完好如初的琉璃盏,又落在垂首侍立的陈微儿身上。
芳若姑姑连忙上前,将事情经过禀明,言语间对陈微儿满是赞赏。
太后听罢,微微颔首,走到琉璃盏前仔细看了看,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嗯,确实巧妙。既解决了问题,又思虑周全,不伤根本。”她看向陈微儿,目光温和中带着审视,“你便是皇帝新封的御前女官,安国侯家的那个丫头?”
陈微儿连忙跪下行礼:“臣女陈微儿,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平身吧。”太后虚扶一下,语气平和,“哀家听闻你近日在宫中,倒是惹了些议论。”
陈微儿心中一凛,知道太后指的是玉贵妃刁难以及她与晋王的传闻,但她面色不变,恭敬答道:“臣女入宫时日尚浅,言行或有不当之处,请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看着她不卑不亢、沉稳从容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她久居深宫,见惯了或谄媚、或畏惧、或野心勃勃的面孔,像陈微儿这般年纪轻轻却气度沉静、遇事有章法的,倒是少见。
“起来说话。”太后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示意陈微儿也坐下回话(这可是极大的恩典),“哀家看你,不像是个只会惹是生非的。说说,入宫这些时日,有何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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