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的寝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压抑。陈微儿静静地躺在锦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肩胛下的伤口已被太医妥善包扎,但剧毒的侵蚀让她元气大伤,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几位太医轮流值守,额上冷汗涔涔,只因晋王宇文渊如同一尊煞神,始终守在榻前,那双深邃的眼眸布满了血丝,一瞬不瞬地盯着榻上的人儿,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所有人胆战心惊。
“殿下,您已守了一日一夜,不如去歇息片刻,此处有老臣等……”太医令硬着头皮上前劝道。
“滚出去。”宇文渊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他甚至没有看太医一眼,目光依旧胶着在陈微儿毫无血色的脸上。
太医令噤若寒蝉,连忙退下。殿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宇文渊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地拂开她额前被冷汗黏住的几缕发丝,动作轻柔得与他平日的冷硬截然不同。他看着这张熟悉又令他心绪复杂的容颜,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与她相识以来的种种画面——
赏花宴上,她一曲剑舞惊才绝艳,点破他旧疾时的冷静大胆;悦来居雅间,她与他谈合作时的聪慧与胆识;悬崖之下,她为他施针时的专注;月夜争执,她倔强地要求“并肩而立”的清亮眼眸;御书房内,她沉稳对答、巧拒指婚的机智;还有……就在昨日,她毫不犹豫扑向他,用那单薄身躯为他挡下致命毒箭的决绝……
一幕幕,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的心底。
他自幼长于深宫,见惯了阴谋诡计,习惯了尔虞我诈。信任于他而言是奢侈,情感更是需要严加控制的弱点。他以为自己早已心如铁石,可以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利用一切,牺牲一切。可这个叫陈微儿的女子,却一次次地打破他的认知,以一种强硬的姿态,闯入他冰冷的世界,搅动了他沉寂多年的心湖。
“陈微儿……”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缱绻与痛楚,“你为何……总是这般不按常理出牌?”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温暖她。这只手,曾执笔绘制锦绣阁的图样,曾捻动银针缓解他的病痛,曾在他遇险时毫不犹豫地推开他……如今却如此无力地躺在他的掌心。
“本王命令你,醒过来。”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霸道,却掩不住底色的慌乱,“你不是要并肩而立吗?不是要查清你母亲的真相吗?躺在这里,如何能做到?”
他俯下身,靠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清晰而沉重地说道:
“听着,陈微儿。你若敢就此放弃,本王便让整个太医院为你陪葬。你若敢死,本王便踏平所有可能伤害过你的势力,让这天下为你殉葬!”
这誓言,血腥而偏执,却是一个冷酷王者所能给出的、最极致的情话。他用毁灭一切来威胁她,祈求她活下去。
“但是……”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沙哑,“你若醒来……本王许你并肩。不是棋子,不是盟友,是……唯一能站在本王身边的人。”
他终于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话。不再是试探,不再是权衡,而是赤裸裸的、不容拒绝的认定。
“所以,给本王醒过来。”他最后说道,将额头轻轻抵在她冰凉的手背上,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向神明祈求。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敏锐地感觉到,掌心中那冰凉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宇文渊猛地抬头,紧紧盯着她的脸!只见陈微儿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抖了几下,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那双总是清亮冷静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虚弱的水雾,茫然地眨了眨,最终对上了他狂喜而焦灼的视线。
“殿……下……”她干裂的嘴唇微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我在!”宇文渊立刻应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紧,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别说话,保存体力。太医!太医快进来!”
太医们连滚爬爬地涌入,一番诊视后,皆是大大松了口气,禀报毒素已清,县主已无性命之忧,只需好生静养便可。
殿内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宇文渊挥退众人,只留贴心侍女在旁伺候汤药。
陈微儿喝了点参汤,精神稍济。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面容憔悴,眼底乌青,下颌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与平日那个矜贵冷峻的晋王判若两人。想起昏迷中隐约听到的那些霸道又带着恐慌的话语,她心中百感交集,有暖流涌过,亦有酸涩泛起。
“殿下……”她轻声开口,声音依旧虚弱,“臣女……又给您添麻烦了。”
宇文渊凝视着她,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叹息。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一滴泪,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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