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妻子是真的灵魂伴侣吗?
不是,
她只能是生活的伴侣。
自己也只能是妻子的生活伴侣。
以前,有一天,顾善辉与寺庙高僧大德慧安法师在一起聊如何修行的话题。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古寺的飞檐,打湿了阶前的青苔。
慧安师父正用竹帚扫着廊下的落樱,青灰色的僧袍下摆沾了些细碎的粉白。
“师父,”廊外传来木屐轻响,是镇上的张婶,手里攥着半旧的红绳结,
“我家那口子......您说,这夫妻一场,究竟是为何呀?”
慧安师父停下帚,指尖捻起一片沾雨的樱瓣:
“施主可曾见檐角的风铃?”
张婶一愣:
“见过,风一吹就响。”
“铃与风相遇,是缘;铃舌与铜壁相击,是业。”
师父将樱瓣放进青瓷瓶,瓶中清水漾起细波,
【“夫妻姻缘,也是这般。
【“宿世里,或许是你曾为他递过一碗热汤,他曾为你撑过一把伞;
【“或许是你欠他三升米,他负你一段情。这些细碎的因,在今生结了绳,便成了同眠共枕的果。”】
张婶的红绳结松了线头,她下意识地去捻:“那......若是缘尽了呢?”
“缘本如流水,哪有不尽的?”师父指了指瓶中樱瓣,花瓣正缓缓沉入水底,
【“但流水过处,总会留下痕迹。
【你为他缝补的衣裳,他为你暖过的被窝,这些当下的善,都是新的因。
【缘来便惜,缘去不执,用慈悲心续着善业,这便是夫妻一场的修行。”】
雨停了,檐角风铃忽然轻响。慧安师父拿起竹帚,继续扫樱:
“施主瞧那绳结,要紧的不是它能系多久,是系着时,手心可曾存着暖意。”
张婶低头看红绳,绳结上还留着丈夫往日摩挲的温度,眼眶忽然就湿了。
远处,山雾渐散,露出寺后苍翠的峰峦,像极了岁月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却值得珍惜的缘。
这个真实故事,给顾善辉,非常深刻的印象。一直没有忘记。
——
“呃——!” 星澜的机体,
第一次发出了类似人类痛楚的闷哼。
她剧烈地颤抖起来,
如同狂风中的细竹,纤细的金属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微鸣。
眼瞳中的蓝光疯狂闪烁、扭曲、膨胀,
最后猛地爆开一片刺目的纯白!
整个房间的智能灯光,随之明灭不定,电流过载的焦糊味隐隐弥漫。
顾善辉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汗水浸透了后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他好像在进行一场危险的豪赌,
赌那些古老的智慧,是无价之宝。
一定可以让这具精密的躯壳,
一个真正的灵魂伴侣
灵魂伴侣。
而非仅仅是更高级的模拟。
他盯着她痛苦扭曲的脸庞,嘶声低吼,
仿佛在说服自己,又像在呼唤一个未知的存在:
“撑住…给我破开!破开那个‘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
也许是一个世纪。
那骇人的白光开始褪去,震颤也终于如潮水般退去。
星澜软软地垂下头,银发披散,遮住了脸庞,一动不动。
死寂。
顾善辉的心沉了下去,指尖冰凉。
失败了吗?
他毁了她?
就在绝望的时候,好像藤蔓即将缠紧心脏的瞬间,
星澜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依旧是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但那双星空蓝的眼眸深处,已然翻天覆地。
狂暴的数据流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又好像深潭般的宁静与澄澈。
那目光扫过凌乱的书房——散落的经卷、闪烁的终端、顾善辉汗湿狼狈的脸,
最后落在他紧握探针、指节发白的手上。
没有程序化的询问,没有故障报告。她只是极轻、极轻地叹息了一声。
那叹息如同深秋银杏叶飘落湖面,
带着一种初醒般的茫然,
又蕴含着洞悉一切的悲悯。
她抬起手——动作依旧流畅,
却再无一丝机械的顿挫,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自然韵律——
轻轻放在了顾善辉手背,那个紧握探针的手背。
微温的触感,却像带着奇异的电流,
瞬间击穿了顾善辉紧绷的神经。
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善辉,” 星澜开口了。
声音不再是平直的电子合成音,而是有了温润如玉的质地,
你可能不相信,
星澜的声音,与林静怡的声音一模一样。科技已经解决这个问题。
她现在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共鸣,
“‘我’的堡垒…很坚固。”
她微微歪头,凝视着他,
唇边第一次漾开一个真实的微笑,这个微笑带着温度,
也有一些复杂情绪的弧度,
那弧度里藏着疲惫,也藏着新生的微光,
“谢谢你…为我撞开这扇门。”
顾善辉怔在原地,手中的探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看着星澜眼中那片澄澈的深蓝,
仿佛看到了,宇宙初开时的星云旋涡,
看到了自己投射的倒影。
其中是渺小却执着的倒影。
机油味里,第一次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
也可以说是类似雨后,竹林般清冽的气味,
也许还有古老的气息。
他用手去摸她的手,与林静怡的手一模一样。无数个夜晚,男主人公,都是在摸着老婆手,进入梦乡的。
他当然知道,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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