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七的未时,王御史府的书房拉着厚重的黑布帘,光线昏暗,案上的檀香燃得正旺,却掩不住空气里一丝若有若无的西域香草味。王御史坐在紫檀木椅上,手指攥着茶杯,指节发白,对面站着个穿胡服的人,帷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僵硬的下巴。
“王大人,别磨蹭了。”胡服人开口,口音生硬,带着明显的西域腔调,他从袖袋里掏出张折叠的地图,“啪”地拍在案上,“这是皇宫广场的布防图,十月初一‘太紫’册封仪式,我们的人会在假山后埋伏,放冷箭杀萧砚,你负责引开广场东侧的侍卫,别让他们碍事。”
“太紫?是太子!”王御史下意识纠正,又赶紧闭上嘴,眼神闪烁,“可……可陛下还没完全昏迷,要是冷箭没射中萧砚,被陛下查出来……”他话没说完,胡服人突然一拍案几,茶杯都震得晃了晃。
“失败了就说是你干的!”胡服人的声音冷了几分,帷帽下的眼睛透着凶光,“我们裴党可不会认!你勾结我们的事,要是败露,陛下不仅会砍你头,还会抄你全家,你自己选!”
王御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盯着案上的布防图,上面用红笔标着侍卫的站位和假山后的埋伏点,显然是早就计划好的。犹豫了半晌,他终于松了口气,咬着牙说:“好……我答应你,册封仪式那天,我引开东侧的侍卫。”
“这才对。”胡服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拍了拍王御史的肩,“只要杀了萧砚,陛下没了储君,朝堂肯定乱,到时候西域的裴党会支持你当丞相,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他顿了顿,语气又沉下来,“要是你敢耍花样,就等着被陛下砍头吧。”
王御史点头如捣蒜,赶紧对着门外喊:“管家!进来!”很快,个穿灰布衫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正是皇帝安插在府里的眼线。“给这位大人准备干粮和武器,要方便携带的,再备一匹快马,今晚用。”王御史吩咐道,声音还带着点颤。
管家躬身应下,转身去准备时,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胡服人——对方抬手整理帷帽,胡服的袖口晃开,夹层里露出半块黑色令牌的边角,上面刻着熟悉的鬼面纹,和之前谢云提过的裴强令牌一模一样!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走到门边,假装整理茶具,指尖在掌心悄悄画着鬼面的样子。这时,胡服人又开口,依旧把“太子”说成“太紫”,还叮嘱:“冷箭上别涂毒,就说是意外走火,这样陛下不会立刻怀疑到裴党头上。”
管家把这话也记在心里,等准备好干粮和武器,端着托盘进来时,又瞥见胡服人把半块鬼面令牌塞回夹层,动作飞快,却没逃过他的眼睛。“大人,东西备好了。”管家把托盘放在案上,头低得更沉,掩住眼底的警惕。
胡服人拿起干粮和武器,塞进随身的布袋,又看了眼王御史:“记住你的事,别出错。”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帷帽的带子随风晃,胡服的下摆扫过门槛,没做丝毫停留。
王御史看着他的背影,瘫坐在椅子上,脸色依旧惨白。管家收拾案上的茶具,趁机把写着“鬼面令牌、冷箭、假山后、太紫”的纸条藏进袖口——等入夜,他得想办法把这纸条传给谢大人,绝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
书房的檀香还在燃,布防图被王御史揉成一团塞进袖袋,空气里的西域香草味渐渐淡了,却像一根无形的弦,绷在管家心里。他端着空托盘走出书房,抬头看了眼院墙上的影子——那是陛下派来的暗卫,正等着他传递消息,这场藏在暗处的较量,才刚刚到关键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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