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边缘,死寂般的沉默被一声压抑的抽气打破。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光死死盯在萧寒那条非人的手臂,以及他脚下仍在微微抽搐的影鳞豹尸体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硝烟味,还有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正在无声蔓延。
“怪……怪物……”一个学生牙齿打颤,指着萧寒,声音尖细。
“他……他的手!他变成了异兽!”
护卫队的成员们下意识地举起了武器,枪口和异能的光芒对准了萧寒,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难以置信。他们刚刚合力都难以制服的二级异兽,竟然被一个公认的“废柴”学生,用这种诡异的方式秒杀了?
萧寒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在他的皮肤上,尤其是那条刚刚褪去异状、恢复原样,却依旧残留着撕裂感和微弱麻木的右臂上。手臂表面的皮肤似乎比之前更坚韧了一些,隐隐有一种力量潜伏其中的错觉。
‘暴露了……’这个念头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他飞速地扫视四周。惊惧的同学,警惕的护卫队,还有闻讯赶来、脸色铁青的学院高层。李浩躲在人群后面,脸色煞白,看他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真正的怪物,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萧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系统的存在是绝对不能暴露的,这是他的底线。那么,这条手臂的异变,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萧寒!”
一声低沉而蕴含威压的喝声传来。人群分开,一位穿着深蓝色学院制服,面容肃穆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是学院的教导主任,周恒,一位实力达到6级的土系异能者。
周主任的目光锐利如鹰,先是扫了一眼地上的影鳞豹尸体,尤其是在那个被精准洞穿的腋下伤口处停留了一瞬,然后才凝重地落在萧寒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手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寒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萧寒深吸一口气,脸上适时地露出混杂着惊恐、茫然和后怕的神情——这并不完全是伪装。
“我……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刚才……刚才那只异兽扑过来,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然后,然后我的右手就突然变得很热,很痛……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反应过来,它……它就……”
他语无伦次,指向地上的影鳞豹,一副心有余悸、惊魂未定的模样。
“应激性异能觉醒?还是……异能变异?”周主任眉头紧锁,低声自语。这种情况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先例。在生死关头,某些潜藏的异能基因被强烈刺激,确实可能产生突变或提前展现出未知特性。
他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抓起萧寒的右臂,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异能量探入其中,仔细探查。
萧寒心中一紧,屏住呼吸。他感觉到那股外来的能量在自己手臂的经脉中游走,仿佛在搜寻着什么。系统没有任何反应,他只能祈祷这所谓的“异兽武装”足够隐秘,不会被察觉。
片刻后,周主任松开了手,眼中的惊疑稍退,但凝重之色未减。
“能量运行轨迹很奇特,不同于任何已知的兽化异能……充满了……一种原始的暴戾气息。”他沉吟着,“但确实是你自身的异能波动,没有外界能量污染的迹象。”
这个结论,让周围紧张的护卫队员们稍稍放松了戒备,但看着萧寒的眼神依旧复杂。
不是异兽伪装,但也不是正常的异能者。
他是一个“异类”。
“先把现场处理干净!受伤的人立刻送去医疗室!所有学生返回宿舍,不得随意走动!”周主任迅速下达指令,然后看向萧寒,“萧寒,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
学院行政楼,主任办公室。
气氛压抑。周主任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萧寒站在他对面,垂着眼睑,一副顺从又不安的样子。
“萧寒,你的档案记录是F级【微金属操控】。”周主任缓缓开口,“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这个范畴。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萧寒沉默地点点头。
“未知,往往意味着不可控,也意味着……危险,以及……价值。”周主任的话意味深长,“学院有义务,也有责任,搞清楚你身上发生的变化。这既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整个学院,乃至整个界域的安全。”
萧寒心头一沉。他知道,所谓的“搞清楚”,很可能意味着无休止的检查、研究,甚至……解剖。
“当然,你依旧是学院的学生。”周主任话锋一转,“在你没有表现出明确威胁之前,学院会保护你。但你需要配合调查。
从明天开始,你暂时停课,每天到学院的异能研究所报到,配合陈教授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和异能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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