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观的晨雾带着草木清香,漫过雕花窗棂,落在玉玲珑素白的衣袖上。她坐在傅红雪床边,看着道姑为他施针排毒,银针拔出时,针尾竟凝着乌黑的血珠,看得她心头发紧。
“这混合毒霸道得很,雪莲只能暂缓毒性蔓延。” 道姑将银针收入锦盒,花白的眉毛拧成疙瘩,“想要彻底解毒,必须找到‘龙须草’和‘凤羽花’,这两种药材只在黄山绝险的天都峰才有,寻常人根本采不到。”
玉玲珑指尖划过腰间玉佩,突然想起青婆婆手札里的记载:“道姑可知天都峰有黑风堂的据点?我曾听青婆婆说,他们在那里种植毒草,守卫森严。”
道姑眼中闪过精光:“姑娘果然知道些内情。实不相瞒,老身与你外婆青岚长老曾是旧识,她当年就担心黑风堂觊觎黄山药材,特意在此设下暗哨。” 她从供桌下取出个黄铜罗盘,“这是进入天都峰秘道的信物,只是……”
“只是需要有人引开黑风堂的注意力。” 傅红雪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苏轻瑶在天都峰布了三重防线,正门有机关阵,侧峰有弓箭手,峰顶还有她亲自坐镇。”
玉玲珑猛地回头,眼中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傅红雪对黑风堂的布防了如指掌,这绝不是普通江湖人能做到的。
傅红雪避开她的目光,抚上腰间令牌:“我师父留下的手札里有记载。当年烟雨楼与黑风堂争夺黄山药材,对他们的据点了如指掌。” 他话锋一转,“但我们现在人手不足,硬闯只会送死。”
玉玲珑心中一动,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香囊,里面装着几枚绣针大小的暗器:“我有办法。黑风堂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各据点的守卫每时辰换岗一次,换岗时会用特定的暗号交接。” 她取出纸笔,迅速画出暗号图谱,“这是青婆婆留下的黑风堂密语,只要掌握这个,就能混进据点。”
傅红雪看着图谱的眼神骤然锐利:“你连这个都有?玲珑,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这密语是黑风堂的核心机密,连他师父的手札里都只有零星记载,玉玲珑却能完整画出,其中定有隐情。
玉玲珑将图谱推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这是交易的筹码。我可以提供黑风堂的所有情报,包括他们的布防、暗号、甚至苏轻瑶的作息习惯。” 她直视傅红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我有条件 —— 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直到拿到解药为止。而且,你要告诉我所有关于烟雨楼和玲珑楼的真相。”
窗外的晨雾恰好散去,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两人之间的木桌上,将空气切割成明暗两半。傅红雪看着玉玲珑眼中的坚定,突然低笑出声:“你就这么信不过我?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生死,难道还不值得信任?”
“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才知道信任需要代价。” 玉玲珑指尖轻点图谱上的机关阵,“苏轻瑶最擅长利用人心,我不能冒险。要么接受条件合作,要么我们就此别过,各凭本事找解药。” 她故意将 “各凭本事” 四个字咬得很重,深知傅红雪现在伤势未愈,单独行动等同于送死。
傅红雪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将图谱收起来:“我答应你。” 他从枕下摸出块玄铁令牌,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这是烟雨楼的暗卫令牌,凭它可以调动江南所有的暗线,算是我的诚意。” 令牌递到玉玲珑面前时,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但真相需要时间,等解决了黑风堂,我会一字不落地告诉你。”
玉玲珑接过令牌,入手冰凉沉重。她能感受到令牌边缘被人常年摩挲的光滑,显然傅红雪对这信物极为珍视。她将令牌贴身收好,从怀中掏出第二张图纸:“这是天都峰的机关分布图,红色标记是陷阱,蓝色是逃生密道。苏轻瑶的书房在峰顶东侧,那里应该藏着毒草种植记录。”
道姑端着药碗走进来,恰好听到两人的对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欣慰:“青岚长老若在天有灵,定会为你们感到高兴。” 她将药碗递给傅红雪,“趁热喝了,这药能帮你恢复内力,傍晚就能动身了。”
傅红雪刚接过药碗,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 —— 这是道姑约定的警戒信号!三人对视一眼,迅速躲到屏风后。只见两名黑风堂弟子闯了进来,为首者拿着画像四处张望,正是鬼手的副手 “鹰眼”。
“搜!堂主说傅红雪肯定藏在这附近!” 鹰眼的目光扫过供桌,突然停留在道姑刚换下的药渣上,“这药渣是治疗外伤的,他们一定刚离开不久!给我仔细搜!”
玉玲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藏在袖中的碎星刀已蓄势待发。傅红雪悄悄按动腰间的信号器,准备召唤暗卫,却被玉玲珑按住手腕 —— 她摇了摇头,用口型说 “别冲动”。
就在鹰眼即将掀开屏风的瞬间,道姑突然咳嗽起来,故意将药罐打翻在地:“哎哟,老身这手抖的毛病又犯了。” 她颤巍巍地去捡碎片,挡住了鹰眼的去路,“这位官爷,道观清贫,哪有什么江湖人士?怕是你们找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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