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密道内的湿气裹着泥土腥气扑面而来。傅红雪牵着苏晚卿的手,沿着潮湿的石阶缓步下行,手中的火折子泛着微弱的光,照亮前方蜿蜒的通道 —— 这是药仙留下的密道支线,能绕开黑石镇的搜捕,直通谷外的乱葬岗。
“慢点走,这里的石阶滑。” 傅红雪放慢脚步,将苏晚卿护在身侧。她的裙摆早已被密道内的积水浸湿,贴在腿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昨夜离别时的泪痕还残留在她眼角,此刻却强撑着笑意,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袖口,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傅公子,你说我们能顺利出去吗?” 苏晚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目光扫过密道壁上的划痕 —— 那是过往逃亡者留下的印记,有的深如刀刻,有的带着干涸的暗红,不知是血还是锈迹。
傅红雪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过去:“能。药仙前辈说过,这条密道极少有人知道,只要我们避开巡逻队,很快就能到乱葬岗,到时候再跟烟雨楼的人汇合。” 他嘴上安慰着,心中却满是担忧 —— 昨夜黑石镇的激战已暴露了他们的行踪,黑风堂必定会加强搜捕,密道虽隐蔽,却未必能完全避开风险。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响。两人瞬间噤声,傅红雪熄灭火折子,将苏晚卿拉到密道侧壁的凹陷处藏好,右手按在腰间的黑刀上,屏住呼吸倾听。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粗哑的交谈声:“堂主说了,就算把密道翻过来,也要找到傅红雪那小子!听说他手里有烟雨令,抓住他,咱们兄弟就能升官发财了!”
“可不是嘛!还有那个苏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要是能活捉……” 另一人猥琐的笑声传来,让傅红雪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是黑风堂的巡逻队!傅红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探出头,借着密道缝隙透进的微光望去 —— 五个穿着黑衣的汉子正举着长刀走来,腰间的腰牌在微光中泛着冷光,为首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阴鸷。
“怎么办?他们人太多了。” 苏晚卿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冰凉,却仍紧紧握着袖中的银针。她知道傅红雪的右腿旧伤未愈,昨夜的激战又耗了不少内力,若是硬拼,胜算渺茫。
傅红雪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密道中央的石柱上 —— 那里有一处机关,是药仙特意留下的,转动石柱就能触发落石,暂时阻挡追兵。但触发机关需要时间,必须有人吸引巡逻队的注意力。
“晚卿,等会儿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转动石柱,触发落石后,立刻从右边的岔路走。” 傅红雪压低声音,眼神坚定,“岔路尽头直通乱葬岗,烟雨楼的人在那里接应你。”
“不行!” 苏晚卿立刻反对,抓住他的手腕,“你一个人怎么对付他们?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了!” 傅红雪打断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们已经快过来了,再犹豫,我们都会被抓住。你记住,到了乱葬岗,一定要跟烟雨楼的人汇合,等着我。”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解毒玉佩,重新塞到苏晚卿手中,“这个你拿着,见玉如见人,我一定会去找你。”
苏晚卿的眼泪瞬间落下,却倔强地摇了摇头,将玉佩还给他:“你比我更需要它,我有护心符,会没事的。” 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吻了吻他的唇,动作轻柔却带着决绝,“傅红雪,你一定要活着,我们还要在京城相见。”
傅红雪的心像被针扎了下,刚要开口,巡逻队的脚步声已到了跟前。“谁在那里?” 刀疤脸大喝一声,长刀指向傅红雪藏身的方向。
傅红雪不再犹豫,猛地冲出凹陷处,黑刀出鞘,直扑刀疤脸。“想抓我,先过我这关!” 他大喝一声,故意将巡逻队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刀疤脸没想到会突然遭遇袭击,慌忙举刀格挡。“铛” 的一声巨响,长刀被黑刀震得脱手而出,刀疤脸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满是震惊:“你就是傅红雪?”
“正是!” 傅红雪没有废话,黑刀横扫,朝着其他巡逻队弟子砍去。苏晚卿趁机绕到石柱后,双手抓住石柱上的凸起,用力转动 —— 石柱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密道顶部的石块开始松动,细小的石屑簌簌落下。
“不好!有机关!” 巡逻队的弟子惊呼起来,想要冲过去阻止苏晚卿,却被傅红雪拦住。他刻意避开致命部位,只用刀背击退敌人,同时留意着苏晚卿的动作 —— 他知道,只有等落石触发,苏晚卿才能安全离开。
可刀疤脸却看出了他的意图,冷笑一声,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飞镖,朝着苏晚卿的后背掷去:“想跑?没那么容易!”
“晚卿小心!” 傅红雪嘶吼着,想要冲过去挡飞镖,却被两个弟子缠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晚卿突然转身,甩出两枚银针,精准地击落飞镖,同时用尽全身力气转动石柱 ——“轰隆” 一声巨响,密道顶部的巨石轰然落下,挡住了巡逻队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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