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琉璃光晕落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那份莫名的疏离与尴尬。柳清风望着幻翎退下的方向,指尖仍在九龙扶手上来回摩挲,心中竟生不出半分与这位凤族公主深谈的念头。他与凤族虽有往来,却素来不深,对这位突然到访的公主更是陌生得很,一时竟想不出半句适宜的寒暄,只觉得方才的对话仓促得如同应付差事。而幻翎一路前来时虽有几分好奇与忐忑,真站在天帝面前,却被他周身的威严与那份难以掩饰的心不在焉所慑,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谨守礼数,句句应答得恰到好处,不敢有半分逾矩。这般一来,两人寥寥数语便断了话头,她最终被轻易打发离去,倒像是解了彼此的围。
柳清风自然不知,这份初次见面的生疏背后,藏着一段他未曾预料的渊源。此刻远在人间的凤无双,正是幻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那位行事素来跳脱却心思缜密的凤族皇子,早已暗中为他铺好了一条迎娶幻翎的路。凤无双深知自家姐姐的脾性,也明白天帝的身份与肩负,便想借着十叶被困这桩事,暗中促成两人的缘分,只是这一切,端坐于天宫宝座的柳清风尚且一无所知,他满心满眼,依旧是通天镜中七星洞外那片看似平静的草木,以及被困其中的十叶。
而人间的七星洞内,却是另一番剑拔弩张的景象。殿内幽暗,仅靠洞壁镶嵌的夜明珠透出微弱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颀长。凤无双一袭红衣似火,衬得他那张绝美的容颜愈发昳丽,眉梢眼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可眼底却藏着不容置喙的倔强。他守在十叶身边,双手抱胸,阻断了十叶所有可能逃离的路径。十叶则蜷缩在锦榻一角,一身素衣沾了些许尘土,脸色因连日未进食而显得苍白,却依旧挺直脊背,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倔强与戒备,死死地盯着凤无双。
双方已然僵持了数日,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凤无双认定了十叶与天帝的缘分,更不愿违背自己暗中的谋划,无论十叶如何哀求或是冷斥,他都不肯松口将她放出七星洞;而十叶心中记挂着柳清风,又对凤无双这突如其来的囚禁满心抵触,别说与他亲近,便是他递来的食物与水,也碰都不碰,整日沉默着,用沉默对抗着这份强加于她的束缚。
在十叶眼中,凤无双那张足以令三界女子甚至男子都倾心的绝美容颜,此刻却比毒蛇的信子还要可怕。他眼底的漫不经心,在她看来是漠视与傲慢;他不肯退让的坚持,在她看来是偏执与残忍。每当凤无双靠近,她都会下意识地往后缩,仿佛对方身上带着致命的毒素,多看一眼都觉得心悸。洞内的寂静被两人的僵持填满,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一边是不肯妥协的囚禁者,一边是宁死不屈的被囚者,这场对峙,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七星洞的宫殿内,沉香木的梁柱透着幽润的光泽,墙角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却清冷的光晕,将殿内的沉闷空气衬得愈发压抑,仿佛一触即发的火药桶。凤无双立在床榻边,望着蜷缩在锦被中的纤细身影,十叶苍白小脸下那双倔强的眼眸,像一颗火星,瞬间引燃了他连日来强行按捺的躁动与偏执。多日的僵持、刻意的克制,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眼底的漫不经心瞬间被浓烈的占有欲取代,昳丽的容颜染上几分近乎疯狂的炽热。
下一瞬,他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扑了过去,动作迅猛得如同猛虎捕食,带着不容闪避的气势,一把将床榻上的十叶紧紧搂进怀里。他的手臂像两道铁箍,死死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十叶猝不及防,单薄的身子被他撞得往床榻内侧陷了陷,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浓烈却陌生的龙涎香,只觉得一阵窒息般的恐惧。眼看他俊美的脸庞不断靠近,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额间,那双带着偏执的眼眸紧紧锁住她,唇瓣即将覆上 —— 十叶脑中一片空白,仅凭着本能,拼尽全身力气猛地将他推开。
“你这个疯子!” 她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还有难以掩饰的厌恶与愤怒,苍白的脸颊因激动而泛起一丝血色,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惊惧与排斥,像一只被激怒的幼兽,警惕地缩在床榻角落盯着他。
被推开的凤无双踉跄着后退两步,却丝毫不见恼怒,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偏执的执拗,几分势在必得的疯狂。他舔了舔唇角,眼底的炽热愈发浓烈,不等十叶从床榻上起身,便再次扑了上去,这一次,他早有防备,双臂收紧的力道比之前更甚,指尖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按在柔软的床榻上。十叶挣扎着,纤细的手臂胡乱挥舞,双腿也使劲蹬踹,锦被被搅得凌乱不堪,可她连日未进食,本就虚弱,又怎敌得过凤无双刻意压制的力量?无论她如何挣扎,都像坠入了铁笼,动弹不得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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