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天刚亮。
东宫的天,被昨夜的血洗过,蓝得发冷。
一百个锦衣卫,换了身普通侍卫的皮。
他们无声无息的接管了宫墙内外所有要道。
一百尊杀人石雕,一百双狼一样的眼睛,把东宫围成一个铁桶。
平日里多嘴的宫女太监,现在都成了哑巴。
走路只敢贴墙根,喘气都怕出声。
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陈安。
这东宫,换了天。
乾清宫西暖阁里,龙涎香的味儿闷着。
朱祁钰一夜没睡,眼窝深陷发黑,一双眼里全是血丝,却透着股吓人的亮光。
他扭头,看着身边同样没怎么睡的儿子。
昨天之前,他觉得自己是在为大明江山拼命。
昨天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睡在蛇窝里。
那张龙椅,不是权力。
是催命符。
“父皇。”
朱见济醒了,嗓音是少年人刚睡醒的哑。
“儿臣没事了,该回东宫了。”
朱祁钰摇头,把被子给他裹得更严实。
“不急。你昨晚又是放血逼毒,又是整顿东宫,身子都掏空了。今天,就在这儿歇着。”
话里没有商量的余地,还带着点生硬的关心。
“可是。。。 ”
“没什么可是。”
朱祁钰打断他,脸上硬挤出个笑。
“我现在才看清,身边围着的都是些什么豺狼虎豹。只有济儿你在,我这心口,才不慌。”
朱见济的视线落在他父皇鬓角新添的白发上。
那个史书上猜忌摇摆的景泰皇帝不见了。
眼前只有一个父亲。
一个会怕的父亲。
“好。”
朱见济应下。
“那儿臣今天就借父皇的龙榻,再偷一天懒。不过,正事不能停。”
他翻身坐起来,眼里的神色冷定下来。
“父皇,我们俩的身子,都被那牵机引伤了根基。余毒不清,再来一次就得玩完。从今天起,我得给咱们俩好好调理。这事,不能过别人的手,我亲自来。”
朱祁钰看着儿子小脸上不容反驳的劲儿,用力点头。
“好!都听济儿的!”
一道旨意,从乾清宫发出。
东宫药房总管王瑾,奉旨入乾清宫,专管皇帝和太子的药膳。
别人看,这是天子对太子宠信有加。
有心人看,这就是一道炸雷。
东宫药房,曹吉祥的老巢,里面的人竟然成了天子近臣!
接下来几天,皇宫里静的诡异。
王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了形,整天泡在药房里,选材称量炮制,全是他一人。
做好的药膳,由小禄子亲自送到乾清宫的小厨房。
朱见济每天三次,亲手给朱祁钰端上不同的药膳。
早上是益气补中粥。
下午是归脾安神汤。
晚上是滋阴润肺羹。
朱祁钰的身子,好得飞快。
走路稳了,脸色红了,连批折子时那要命的咳嗽都停了。
朱见济看着一天比一天精神的父皇,却一点都乐不起来。
他撞上了一个更要命的麻烦。
深夜。
朱祁钰批完折子,只觉得浑身舒坦。
“济儿,你这法子真神了!比太医院那帮饭桶强百倍!”
他拉着儿子的手,满脸都是笑。
“朕看,在这么调理一个月,朕都能去京营跟那帮小子摔跤了!”
“父皇龙体安康,是大明之福。”
朱见济也笑,从怀里摸出个针囊。
“儿臣再给父皇行一次针,睡个好觉,明早起来更痛快。”
“好好好,朕都快忘了睡整觉是什么滋味了。”
朱祁钰高兴的宽衣躺下。
朱见济燃起艾绒,用热烟烤着一根根牛毛细针,动作又稳又利落。
殿里很安静。
只有艾草燃烧的滋滋声。
“父皇,放松。”
朱见济拈起一根针,对准朱祁钰手腕的神门穴,扎了进去。
这一针,调心神的。
针尖刚进去。
朱见济的手指猛的一僵。
不对!
他的指尖能清晰的感到,一股又杂又乱的邪气,顺着银针猛的顶了回来。
不是牵机引的阴寒。
是一股狂躁,飘忽的野火,在他父皇的心脉里疯窜。
朱见济脸上不动,指尖发力,捻动银针,更深的探了进去。
脉象浮,紧,乱!
心神受扰,肝火攻心!
可他开的方子全是平和的路子,哪来的肝火?
朱见济脑子里炸开一个念头。
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医案,专讲宫廷秘毒。
有一种毒。
不杀人,不伤身。
它只搞一样东西。
人的脑子。
这种毒多来自南洋西域的奇花异草,无色无味,极难发现,中毒的人会越来越暴躁,多疑,疯疯癫癫。
最后在所有人眼里,变成一个疯子。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一股凉气从他脚底板直冲脑门。
高端的猎杀,往往只需要最原始的手段。
好一招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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