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那场交锋,明面上平了。
朱见济低了头,风波就算过去。
但水面下的暗流,换了个方向。
一出慈宁宫,朱见济那张孩子的脸就垮了。
天真烂漫?
装的。
回东宫的路,他不急不慢的走着。
每一步,都踏的异常沉稳。
小禄子跟在后头,心脏还在嗓子眼扑腾。
“殿下,您刚在里头,可把奴才吓死了。”
“怕什么?”
朱见济头都没回。
“阎王爷的帖我都敢撕,鬼门关前溜达一圈算个屁。”
嘴上轻巧。
可他心里门儿清。
孙太后的退让是假的。
那是猛兽扑杀前的伏低。
曹吉祥那条老狗,目光阴的能滴出水,恨不得生吞了他。
宫里的招数用尽了。
他们肯定会从宫外下手。
宫外最大的那张牌。
石亨。
还有他手里的京营。
这副身子骨传来的虚弱感,一阵接一阵。
心脏猛的抽紧。
不对劲。
现在的他,脑子是条龙,身子是条虫。
空有一身屠龙的本事,手里连把杀鸡刀都快拿不稳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
回到东宫,朱见济立刻给自己下了死命令。
他谢绝了所有不必要的请安探望,把自己关进了东宫后苑最僻静的一处院子。
每日寅时。
天色死黑。
整个紫禁城还在沉睡。
一处偏僻院落里。
一个瘦小身影已经雷打不动的出现。
没宫人伺候。
没锦衣玉食。
只有一身汗透的单薄短衫。
他摒弃了前世那些复杂的玩意和理论,回归了最原始也最管用的东西。
内家拳的桩功。
呼吸吐纳。
双脚开立,与肩同宽。
膝盖弯曲。
双手在身前环抱,虚虚拢着。
内家拳最基础的混元桩。
就这么一个姿势。
他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从头顶到脚底。
每一寸筋骨皮肉都在跟自个儿较劲。
都在痛苦的尖叫。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下来。
划过脸。
浸透了衣衫。
在脚下积起一滩水。
前世几十年的锤炼,让他对身体的掌控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他能捕捉到肌肉纤维的撕裂重生,能抓到气血在经脉里运行的轨迹。
这具九岁的身体底子太薄。
但也像一张白纸,能画出无限的东西。
桩功站完,就是拳法。
他没打那些大开大合的招式。
而是慢吞吞的打着一套形意五行拳。
劈,崩,钻,炮,横。
每个动作都慢。
但他身体的轴心稳如泰山,劲力从脚底板升起,穿过腰胯的拧转,一层层的传到指尖。
外人看不懂。
只当是小孩在学大人比划,软趴趴的。
只有真行家才看得出。
这“慢”的后头,是对力量传递和身体协调登峰造极的磨炼。
这事很快传开了。
在负责东宫宿卫的禁军里。
“听说了吗?太子爷最近跟中邪了似的,天天天不亮就在院里站着,跟个桩子一样。”
“何止啊!我还看见他打拳呢,那动作,比公园八十老大爷还慢,练的哪门子功夫?”
“嗨,八成是上次病狠了,太医让活动筋骨呗。小屁孩,图个新鲜。”
一群换防的校尉聚在墙角嘀咕,话里都是不解和看热闹。
人群外头。
一个身板笔挺的年轻军官拧着眉,一句话不说。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望向那座院子的方向,满是惊疑。
他叫郭勇。
一个在京营里,快被忘掉的名字。
他爹。
郭登。
威震九边的大同总兵。
郭勇是将门出身,从小跟着他爹在边关混,一身武艺在同辈里少有对手,尤其是一手郭家枪法。他本以为凭这身本事,能在京营大展拳脚。
报效国家。
可现实,给了他一记大耳刮子。
现在的京营,早不是太祖爷那会儿的京营了。
武清侯石亨,仗着拥立的功劳和皇帝的宠信,一手遮天。
整个京营,就是他家的。
想往上爬?
不看你本事多大,军功多高。
只看你姓不姓石。
或者,愿不愿给石家当狗。
郭登是硬骨头,压根瞧不上石亨这种武将里的“文官”,在边关没少跟石亨的亲信干仗。
结果,他爹在边关硬气,报应全落在了儿子身上。
郭勇被调入京营,直接被扔到皇城司巡逻站岗。
听着是“天子禁军”,其实就是个大号保安,连操练的机会都少。
眼看着那些拍马屁的,靠着石亨上位的草包一个个升官,自己却只能在这耗着。
郭勇的心里,憋着一团火。
烧的他胸口疼。
“一身所学,报国无门!”
这是他夜里睡不着,捶着床板,从牙缝里挤出的话。
所以,别人都当太子在闹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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