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马伯庸就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心里直骂娘。
梦里全是王熙凤冷笑着骂他办事不力的场景,云锦尺寸不对被当众责罚,简直比甲方的需求还折磨人。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比连续加班三天还要命。
“不行,得卷,必须卷起来!”他咬牙切齿地摸出纸笔,就着微弱的晨光开始写画。
这是他在现代职场养成的习惯——WBS工作分解法。马伯庸在纸上写下“云锦采购”四个大字,随即开始疯狂拆解:货源确认、价格谈判、运输安排、验收入库...
每项下面又继续细分。货源要验质量、核数量、查来历;价格得谈折扣、压尾款、争取赠品;运输涉及雇车、装货、押运、路线;验收要打点库房、准备文书、应对检查...
写着写着,马伯庸自己都吓了一跳。看似简单的采购任务,竟然分解出三十多个子项目,每个都可能出问题。这要放在现代,足够一个五人团队忙活一周了。
“王熙凤真会挑任务,这是往死里整我啊!”他苦笑着摇头,开始标注各项的风险等级。
运输和验收标红,风险最高。京城白日宵禁,运输必须错开时辰;库房李管事明显刁难,验收这一关不好过。
价格谈判标黄,中等风险。苏锦记虽然答应二百两,但万一验货时临时变卦,或者货不对板,就难办了。
马伯庸盯着图纸沉思片刻,又在旁边列出所有相关方:王熙凤是发起人,要结果不管过程;平儿是潜在盟友,但帮助有限;李管事是障碍,需要攻克;苏锦记是供应商,需谨慎合作...
最后,他开始制定风险预案。万一苏锦记的货有问题,得有个备选方案。他想起赵管事提过的几家小绸缎庄,虽然库存不足,但若多家凑一凑,或许能应急,就是价格肯定超预算。
“超预算也得干,总不能交不了差。在这府里办砸了差事,怕是要和彩云一个下场。”马伯庸喃喃自语,没来由地想起那口幽深的井,心下更觉这差事处处透着凶险。
窗外天色大亮,院子里传来下人打扫的声响。马伯庸收好图纸,深吸一口气。计划已定,现在该执行了。
他先去找平儿,依计行事。
平儿正在院里指挥小丫鬟们收拾东西,见马伯庸来,使个眼色让他稍等。马伯庸候在一旁,看她利落地分派任务,心下感叹这姑娘若在现代,定是个出色的项目经理。
片刻后平儿得空过来,马伯庸忙上前低声道:“平儿姑娘,昨日说的库房之事,我想今日就去与李管事说清楚,免得夜长梦多。”
平儿会意,微微一笑:“正当如此。你就说二奶奶特地吩咐了,老太妃的事最要紧,库房务必行个方便。”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李管事仍不肯通融,你就说...就说我已经知会过二奶奶了。”
马伯庸心下感激,这等于允许他扯虎皮拉大旗了。谢过平儿,他立即往库房去。
李管事果然已经在库房忙碌,见马伯庸来,脸色不太好看:“马管事这么早,又是为云锦之事?”
马伯庸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正是。二奶奶特地交代,老太妃的事耽误不得,后日晌午前必须入库,还请李管事行个方便。”
李管事皱眉:“不是说了后日盘点吗?这人手实在抽不出来啊。”
“二奶奶说库房盘点可以延后,老太妃的事最要紧。”马伯庸面不改色,仿佛真是王熙凤亲口所说,“平儿姑娘也知会过了,说务必请您通融。”
听到平儿的名字,李管事神色微动。他沉吟片刻,终于不情愿地道:“既然如此,我就抽调两个伙计候着。但说好了,只等到晌午,过时不候。”
马伯庸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道谢。走出库房时,他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这第一关总算过了。
接下来是重头戏:去苏锦记验货。
马伯庸特意绕道账房,以“采买需付定金”为由,成功支了五十两银子带在身上——这是他的谈判资本,万一苏锦记的货没问题需要定金锁货,或者在其他地方需要打点,手里有现银总能周转得开。然后他匆匆吃了早饭,就往东市去。
清晨的东市已经热闹起来,各色商铺陆续开门迎客。马伯庸走到苏锦记门前,却见店门虚掩,不像营业的样子。他心下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上前敲门。
许久,才有个小伙计来开门,见是马伯庸,神色慌张:“马、马爷这么早?我们掌柜的还没来呢。”
马伯庸皱眉:“昨日与掌柜约好辰时验货,这都快到了,怎的还没来?”
小伙计支支吾吾:“掌柜的或许有事耽搁了,您要不...晚些再来?”
马伯庸顿生疑窦。商人最重信誉,既已约好验货,断不会无故迟到。他推开店门径直走入:“无妨,我在此等候便是。”
店内与昨日无异,但马伯庸敏锐地注意到柜台后有些凌乱,仿佛匆忙收拾过。他心下不安,表面却不动声色,自顾自坐下:“给我沏杯茶吧,边喝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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