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看着终端屏幕上那刚刚变成「71」的功勋余额,再听到十三娘轻描淡写说出的“200功勋违规罚款”,感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喷血三升。
“二…二百?!就用了一下喷雾?!”她声音都在发颤,“十三娘!你这是抢钱啊!那破喷雾还是你硬塞给我的!”
十三娘一脸无辜地晃了晃平板,上面果然有一条来自「三界垂钓管理委员会」的官方通知,标题就是「关于严禁在公共垂钓区使用非标准捕捞工具的处罚条例(试行)」。
“瞧见了没?白纸黑字,官方规定!我可是按规章办事。”十三娘指了指下面一行小字,“使用‘急速冷冻喷雾’等具有攻击性、控制性的道具,最低罚款200功勋。我这已经是按最低标准收了,还没算你惊吓到其他鱼群可能造成的生态损失呢。”
沈青梧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条例,眼前发黑。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误入黑社会团伙的良民,周围全是套路!
“我…我没功勋了!就71!你要扣就扣吧!”她破罐子破摔地喊道,心里在滴血。刚脱负一分钟,又要回去了!
“哎呀,别急嘛。”十三娘笑得像朵花,“功勋不够,可以劳务抵债嘛。我这儿刚好有个急活儿,报酬正好…129功勋。加上你那71,刚好够还罚款,还能让你保持清零状态哦~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心?”
沈青梧:“……” 贴心个鬼啊!这数字分明是算好的!她又掉进坑里了!
但她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债主还拿着官方文件。
“什么…活儿?”她咬牙切齿地问,几乎能听到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音。
“简单~”十三娘从吧台下摸出一个…快递包裹?包装得很严实,上面贴着一张单子,收件人写着:「忘川下游73号,奈何桥收费站,孟婆收」。寄件人则是:「天庭瑶池特产直销中心」。
“帮我把这个包裹给孟婆送过去。路不远,就顺着河往下游走,看到一座桥就是。”十三娘把包裹塞给她,“报酬129功勋,现结。”
送快递?这活儿听起来确实比抓鬼钓鱼简单点。而且奈何桥…听着还挺有名?
沈青梧将信将疑地接过包裹,手感不重,里面似乎是一些瓶瓶罐罐。
“真的就这么简单?不会有哪个鬼差跳出来说我非法越界或者偷渡吧?”
“放心~”十三娘拍着胸脯(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料),“这条是官方认可的‘忘川快递专线’,有我的盖章,畅通无阻。”她拿出一个刻着“夜忘川”字样的印章,在快递单上啪地盖了一下。
沈青梧看着那潦草的印章,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拿着包裹,根据十三娘指的方向,沿着忘川支流往下游走。
河水浑浊,雾气弥漫,两岸景色荒凉,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鬼影在河边徘徊,但似乎都对这条“快递专线”见怪不怪,没人搭理她。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座桥的轮廓。
那桥…看起来十分古朴,甚至有点破旧,桥身是用一种暗沉沉的木头搭成的,上面似乎还刻着模糊的符文。桥头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奈何」。
桥边还真有一个小小的、像是高速公路收费站一样的亭子!亭子上挂着牌子:「奈何桥管理处:过桥费—功勋10点或阳间纸钱若干」。
亭子里坐着一位…穿着朴素灰色工作服、头发花白、正戴着老花镜织毛衣的老奶奶?!
这…这就是孟婆?!和想象中熬汤的神秘老婆婆形象差距有点大啊!
沈青梧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孟婆头也没抬,手指翻飞地打着毛线,慢悠悠地问:“过桥啊?缴费那边扫码,支持地府宝和冥通卡。”
“孟…孟婆奶奶您好…我不是过桥的,我是送快递的。”沈青梧赶紧把包裹递过去,“夜忘川十三娘让我送来的。”
听到十三娘的名字,孟婆终于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打量了一下沈青梧和包裹。
“哦,小十三的啊。放这儿吧。”她指了指旁边一个堆满了各种包裹的筐子,里面什么都有,有药瓶、有茶叶罐、甚至还有几包写着“瑶池仙草”的零食。
沈青梧把包裹放下,看着孟婆又低下头织毛衣,忍不住好奇地问:“孟婆奶奶…您不熬汤了吗?”
孟婆叹了口气,手里的毛线针没停:“熬啊,怎么不熬。但现在业务压力大,KPI考核重,光靠熬汤那点收入哪够?只好搞点副业嘛。这不过桥费收费站是地府承包给我的,顺便代收个快递,赚点外快。”
她指了指旁边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大桶:“汤在那儿熬着呢,全自动控温搅拌,一次熬一吨,省事。就是味道总是被投诉说缺乏‘手工的灵魂’…唉,没办法,量太大了,讲究不了那么多。”
沈青梧看着那工业感十足的熬汤桶,嘴角抽搐。地府也搞产业化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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