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意识因为失血和剧痛而逐渐模糊,全凭一股不甘倒下的意志在支撑。他本能地向着地势更高、灵气更为稀薄混乱的方向移动,那里通常更安全,强大的妖兽不屑于占据。
终于,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前,他模糊的视线捕捉到前方悬崖底部,被浓密藤蔓遮掩处,似乎有一道不起眼的缝隙。求生的本能驱使他用尽最后力气,拨开藤蔓,挤了进去。
裂缝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步,豁然开朗。
内部竟是一个颇为宽敞干燥的天然石室,空气流通,顶部有细微的裂隙透下天光,虽然昏暗,却足以视物。石室内并无妖兽栖息的气息,只有一些积年的灰尘。
“安全了……”这个念头闪过,沈渊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逆命剑“哐当”一声掉落在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沈渊才从深沉的昏迷中悠悠转醒。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冰冷的石地上,浑身如同散架,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他艰难地内视己身,情况糟糕透顶。后背被独角魔蚺毒液腐蚀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血肉模糊,边缘泛着不祥的墨绿色,毒素仍在缓慢侵蚀。体内经脉因为强行施展血遁术和连续超负荷战斗,多处受损,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丹田内的混沌灵气漩涡黯淡无光,几乎枯竭。最严重的是精血亏空,让他感觉从灵魂深处透出一种虚弱。
换做寻常修士,这等伤势,即便能保住性命,根基也必然受损,前途尽毁。
但沈渊没有绝望。他艰难地挪动手指,从逆命之藏中取出疗伤丹药,如同嚼蜡般吞服下去,又拿出最好的金疮药,忍着剧痛,小心翼翼地洒在后背伤口上。
药力化开,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滋润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身体,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必须尽快祛除毒素,修复经脉,补充精血……”沈渊心中清明。他首先运转《逆命真经》,引导微弱的混沌灵气,包裹住后背伤口处的墨绿色毒素。混沌灵气具有极强的包容和炼化特性,加上“初级毒抗”的能力,这个过程虽然缓慢而痛苦,但一丝丝毒素确实在被逐渐剥离、炼化。
同时,他取出了那枚得自沼泽的青冥果。此果蕴含精纯的木属性能量和生机,正是疗伤续命的佳品。他小心地咬下一小口,甘甜的汁液化作一股温暖蓬勃的生机之力,迅速流向四肢百骸,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那精血亏空的虚弱感也似乎被弥补了一丝。
他不敢多吃,以免虚不受补。只是小口服用青冥果,配合丹药,一点点地驱毒、疗伤、修复。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而痛苦的过程。石室内不见日月,沈渊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修复之中。饿了就服用一枚辟谷丹,渴了便引用石室内凝结的些许清露。
时间一天天过去。
后背伤口的墨绿色渐渐褪去,新的肉芽开始缓慢生长。经脉中的裂痕在青冥果生机之力的滋养下逐渐愈合,甚至变得更加坚韧宽阔。干涸的丹田重新汇聚起混沌灵气,虽然缓慢,却更加精纯。亏损的精血也在一点点弥补回来。
在疗伤的同时,他也在消化着此次险死还生的收获。
首先是掠夺自毒沼森蚺的“初级毒抗”和部分毒属性本源。这使得他对毒素的抵抗能力大幅提升,如今再面对类似的毒属性攻击,绝不会像此次这般狼狈。那毒属性本源也被混沌灵根吸收,让他对毒之一道有了一丝微弱的亲和与理解。
其次是从独眼龙匪首那里掠夺来的“金属性灵根碎片”和《破山斧》感悟。金属性的锋锐、坚硬特性,进一步丰富了混沌灵根的属性构成。而《破山斧》虽然是一门斧法,但其发力技巧、破甲思路,却可以借鉴融入他的剑法之中,让他的攻击更加凌厉、更具破坏力。
那些零碎的“基础矿石辨识”、“微弱动态视力强化”等能力,也潜移默化地提升着他的综合素质。
更重要的是生死之间的感悟。与筑基期妖兽的亡命追逐,与匪徒的绝境反杀,让他对《逆命真经》那“逆天改命”的意境有了更深的理解。他的意志变得更加坚韧,道心更加稳固。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时间流逝。
沈渊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精芒一闪而逝。他身上的伤势已然痊愈,气息沉凝厚重,不仅恢复到了练气七层中阶,甚至因祸得福,在青冥果和连番激战的打磨下,修为更加精进,距离七层巅峰也已不远。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噼啪声响,澎湃的力量感重新回归。后背的伤口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粉色疤痕。
他走到石室入口,拨开藤蔓,外界阳光刺目,空气清新。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对这片天地有了新的认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沈渊低声自语,眼神锐利。这次遭遇虽然凶险,却也让他彻底认清了现实。黑风山内围,筑基期妖兽并非罕见,杀人夺宝更是常态。没有足够的实力,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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