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得逞你我两家怕是会水火不容。”长孙无忌心里一阵后怕。
当初李承乾倒台,魏王与太子李治争位。
关陇支持魏王李泰,山东支持李治。
为了稳定李治太子之位,山东一定要房玄龄与关陇贵族决裂彻底导向山东士族。
进而推行科举制,打破关陇功勋贵族对官场的垄断。
两大集团利益冲突早已势如水火。
“绝对不能让其得逞。”长孙无忌又道。
房玄龄郑重点头道,“你认为信中计策如何?”
“可行,还不够,若能将马周牵扯其中。”
剩下的话长孙无忌没有说。
房玄龄犹豫片刻后点头,马周曾是晋王府第一幕僚(李治为当太子之前是晋王),现在是东宫第一智囊,储君羽翼。
打击他百利而无一害。
“你我当置身事外,此事交给孩子们处理即可。”
长孙无忌给房玄龄倒茶。
房玄龄端起茶杯送到唇边。
接下来就等李治动手,他们会置身事外,请君入瓮。
事情闹得再大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李象此子如何?”房玄龄道。
提到李象长孙无忌脸不自觉抖了一下。
叹息一声道。“前太子害人不浅。”
说心里话长孙无忌十分喜爱李象,聪明劲像妹妹文德皇后,狠辣劲像李世民。
只可惜,被弄瘸,再出色也没有用。
“能逍遥一生未尝不是好事。”房玄龄道,他现在属于骑墙,早年追随李世民,秦王府出身,在关陇贵族眼中他是关陇贵族。
家族在齐州,又娶卢家女,在山东士族眼中,他是山东士族。
起身告辞。
长孙无忌起身相送,将房玄龄送走后。
回到书房,微微一笑。
“太子未来登基无障碍,只要马周倒下,未来太子只能依仗他。”心里想着。
这才是他与房玄龄合作的原因。
他能猜到房玄龄知道其中厉害。
他想善终,与长孙无忌同为关陇派系,认为长孙无忌掌权他才有善终的机会。
来长孙家代表房玄龄示弱,东宫此举已经让房玄龄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迫于无奈帮助长孙无忌对付马周。
圣上一死,大唐将会腥风血雨,进行一场十分残酷的大清洗。
一夜无话。
清早,长孙无忌上早朝。
太极殿内,肃穆宏达。
黑金盘龙柱,上面图案栩栩如生。
李治站在龙榻旁边,背负双手看着群臣。
弯腰从案牍上拿起一份奏折看向众人道。“春耕在即,各部当合作完成。”
群臣应是。
李治又连续拿出几份奏折,每一道命令都合情合理,中规中矩。
退朝以后,长孙无忌与马周跟随李治来到东宫。
长孙无忌本以为李治有问题,只是嘘寒问暖后让他离开。
长孙无忌走出勤学殿,面色如常转身看一眼大殿。
有马周在他不可能走进东宫权力核心。
微微一笑迈步离去,看太子殿下还能信任马周多久。
殿内。
马周施礼道。“臣听说太子殿下听信许敬宗的话,欲要对付房家。”
李治心中一震,谁告诉马周的?
“先生不要多想,科举最大阻力就是关陇贵族,长孙无忌与房玄龄是最大的障碍。”
暗暗观察马周神色。
“人间正道是沧桑,臣以为不应该用这种手段,此例不可开。”
马周道,他也想让寒门子弟有机会进入朝堂,但是他不赞同李治用这样的办法。
此例一开,群臣会争相效仿,以后怕是会出现很多荒唐罪名。
“请问先生是谁告诉您的?”
李治道。
马周再次施礼。“臣听到的。”
并没有出卖许敬宗,他知道许敬宗故意将这件事告诉他,也知道他一定会反对。
也算到自己不是那种小人,不会出卖许敬宗。
“先生放心,这件事不会闹大。”
李治道。
这件事他不得不做,只有得到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同时支持才能稳固太子之位,绝对不能像大哥一样,最后一步被废。
他就是败在人脉上,自以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不知没有大族支持他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哪怕是父皇推行新政也要谈条件。
科举举办多年,效果一直不理想,朝堂还是被关陇贵族把持着。
“他们二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马周道。
跟他们打交道多年,二人做事谨小慎微,抓到他们的把柄难。
尤其是房玄龄,他有可能直面这件事也不会被东宫威胁,哪怕身败名裂。
“先生不必多言,此事一定要做。”
这时候李治态度不得不坚决,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高阳入局,此事必成。
马周叹息一声告辞离去,不赞成太子这么做,可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
太子迫切的想要政绩,科举是唯一突破口,只要办好此事,举子门对他感恩戴德,入朝为官也会对他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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