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寨的日子像是浸泡在温吞的水里,舒适,安宁,却也隐隐让江婉儿感到一种停滞。那个鸟语花香的梦境反复出现,每一次都让她身心涤荡,但也像是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她渴望更真实的触碰,更直接的挑战,不仅仅是在梦里感受那种蓬勃的生机。
她开始留意客栈里其他背包客的交谈,翻看那些被翻得卷了边的徒步指南。目光最终落在了一条深入中缅边境原始森林的徒步路线上。指南上写着:“强度高,路况复杂,需当地向导,但风景绝美,是洗涤心灵的终极旅程。”
“洗涤心灵”。这四个字击中了她。她需要洗涤的,何止是心灵,更是那段蒙尘的过去和那个一度软弱无助的自己。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不是什么户外达人,以前和赵山在一起,最多也就是爬爬景区修好台阶的山。独自深入原始森林?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蠢蠢欲动:为什么不行?
她已经独自走过了这么远的路,独自面对过最不堪的背叛,独自在陌生的文化里寻找慰藉。她的身体里,似乎正在滋长出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力量。那枚贴身佩戴的平安符,和梦境中那片奇异之地带来的安宁感,像一层无形的铠甲,让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去找阿雅姐商量。阿雅姐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那条路?妹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蛇虫多,路滑,容易迷路,前几天还下过雨,山里情况更复杂。”
江婉儿没有退缩,她看着阿雅姐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坚定:“阿雅姐,我知道有危险。但我想去试试。我不是去冒险,我是想……去找回点什么东西。”
阿雅姐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想起了龙阿婆赠予的平安符,想起了这姑娘身上那股沉静下来后愈发明显的内里韧劲。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给你找个最可靠的向导。你自己……一定要万事小心。”
向导叫岩温,是个皮肤黝黑、身材精悍的年轻苗族汉子,话不多,眼神像山鹰一样锐利。他检查了江婉儿那几乎全新的徒步鞋和简单的行李,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清单上添了几样东西:驱蛇粉、更多的压缩饼干、一把锋利的开山刀。
出发前一晚,江婉儿仔细整理行装。她把那本夹着平安符的笔记本小心地放在背包最内侧的隔层,紧贴着背部。又想起岩温的叮嘱,将驱蛇粉放在侧袋容易取用的地方。看着摊开在地上的所有物品,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战栗感掠过全身。她深吸一口气,拉上了背包拉链。
第二天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寨子还沉浸在睡梦中。岩温背着一个硕大的背篓,里面装着帐篷、食物和更多工具,在客栈楼下等她。江婉儿背起不算轻的背包,跟阿雅姐道别。
阿雅姐往她手里塞了几个还温热的糯米团子:“路上吃,一定要跟紧岩温,听他的话!”
“放心吧,阿雅姐。”江婉儿用力抱了抱这个给予她无数温暖的老板娘。
跟着岩温,他们很快离开了寨子,踏上一条被杂草和灌木半掩的小径。真正的徒步,开始了。
最初的几个小时,还能看到零星的农田和放牧的痕迹,路虽然窄,还算好走。江婉儿甚至觉得,这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但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植被明显茂密高大起来。参天古树遮天蔽日,阳光只能艰难地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下零星的光斑。空气变得湿热、凝滞,充满了植物腐烂和泥土的浓郁气息。
路消失了,或者说,路就是岩温用开山刀在藤蔓和灌木中临时劈砍出来的。脚下是厚厚的、湿滑的落叶层,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江婉儿的呼吸逐渐粗重,汗水浸透了衣服,黏腻地贴在身上。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岩温的背影,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不敢有丝毫分神。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思绪,什么赵山、刘雪、过去未来,全都被这极致的身体负荷挤了出去。世界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以及岩温偶尔回头确认她是否跟上的沉默眼神。
中午,他们在一处稍微开阔、有小溪流过的地方休息。江婉儿几乎是瘫坐在地上,接过岩温递来的压缩饼干和冷水,感觉从未吃过这么香的食物。她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充满野性的环境,巨大的孤独感和渺小感瞬间将她包裹。如果没有岩温,她在这里寸步难行。
“还能走吗?”岩温问,声音没什么起伏。
江婉儿抹了把脸上的汗和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用力点头:“能。”
下午的路程更加艰难。他们需要攀爬一段湿滑的岩石坡,拉着岩温固定好的绳索,手脚并用。有几次,江婉儿脚下一滑,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全靠手臂的力量和绳索才稳住身形。恐惧是如此真实,但挺过去之后,那种战胜自我的微小成序感,又让她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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