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站在警局门口,耳垂还隐隐发烫,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灼烧过。他抬手碰了碰那枚小小的黑色耳钉,指尖微凉,金属的触感顺着神经一路滑进颅骨深处。他没说话,低头盯着水泥地缝里一株倔强钻出的野草,看了足足有五六秒,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站在这片现实之中。
风从街角卷来一阵尘土,掠过他的裤脚。他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一瞬,耳钉震动了一下——极轻微的一颤,像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了一个音节,又迅速咽了回去。
他把肩上的背包往上提了提,拉紧肩带。动作看似寻常,实则带着某种仪式感。背包里有个证物袋,用防震泡沫包裹着,紧贴着他的背脊。那东西沉甸甸的,压得他呼吸都慢了半拍,像一块从坟墓里挖出来的镇魂石,牢牢嵌进了他的身体节奏。
走进大厅,刷卡、过安检,动作熟练得几乎不带停顿。老李在值班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浑浊中透着疲惫,又低头继续写笔录,连句招呼都没打。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十七分,整座警局安静得反常,只有电梯运行的嗡鸣和远处打印机断续的咔哒声。没人注意他进来,也没人问他去哪。这种漠然,让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参加葬礼——宾客如云,却无人真正看见那个跪在灵前的孩子。
他上了二楼,走廊的灯光白得刺眼,照得墙面反光如霜。每一步踏下去,影子都被拉得细长扭曲,仿佛踩在某种边界线上。会议室门开着,里面坐着几个人,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张立国坐在主位,手里捏着一叠文件,眉头锁成一个“川”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看见秦明,抬手示意:“进来,站着就行。”
秦明点头,靠墙站定,双手插进裤兜。袖口蹭到背包拉链,发出一声轻响。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背包更稳地贴住后背。他知道,那袋子里的东西正在缓慢释放某种频率——不是声音,也不是热量,而是一种只有他能感知的“存在感”,如同地下暗河在岩层中悄然涌动。
投影屏亮起,画面是一片荒地,杂草被踩踏得凌乱不堪,中央有个新翻的土坑,边缘沾着碎布条,颜色暗红,疑似血迹。接着切换成一张照片——一口空棺材,底板残留着泥渍和半截撕裂的寿衣,衣角绣着一朵褪色的梅花。再换一张:墓碑前点着两根绿色蜡烛,火苗歪斜摇曳,映出半张泛黄的纸钱,在风中微微颤动,上面依稀可见“唐氏雪娘”四字。
“这是城西公墓三号区七排十一座。”张立国声音低沉,像从井底传来,“死者唐雪,二十二岁,三个月前下葬。家属昨天报案,说坟被人挖开,尸体不见了。”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这不是第一起。”张立国翻页,屏幕上接连出现三处不同墓地的照片,时间跨度两个月,地点遍布城市东西南北,“过去两个月,全市共发生五起类似案件。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死亡时间均未超过半年,坟墓被掘,现场留下不明符号。”
一名年轻警员皱眉开口:“法医那边确认了吗?会不会是家属报假案,或者迁坟没通知我们?毕竟现在有些家庭讲究风水,偷偷改葬也不稀奇。”
“死亡记录齐全,死因明确,不是诈死。”张立国语气坚定,“但目前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刑事犯罪。监控拍到了人影,可全都戴着帽子和口罩,面部无法识别。而且……”他顿了顿,“他们避开所有主要探头,行动路线精准得像走过千百遍。”
另一名警员低声问:“会不会是阴婚?听说有些偏远地区还有这种陋习,买女尸配冥婚,甚至发展成了产业链。”
“不是风俗。”张立国声音压低了几分,目光扫过众人,“是团伙作案。我们收到一封匿名信,打印体,无指纹,内容提到‘红箱交易’‘名单买卖’,甚至有人篡改死亡证明。这不是迷信,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非法行为,背后牵涉身份伪造、信息倒卖、殡葬黑市——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盗尸案,而是对生死秩序的系统性破坏。”
秦明听着,不动声色地从衣服口袋摸出一根牙签,咬在嘴里,舌尖抵着那一点木刺般的触感。这不是习惯,而是一种压制——每当耳钉开始发热,他就需要用物理刺激来分散注意力,否则那些不该听见的声音会一点点爬进脑海。
屏幕再次切换,画面变成一家宠物店后巷。角落里有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底部刻着一道古怪的痕迹。技术员用红圈标注出来,放大后能看清那是一组交错的线条,形似某种符文,却又不像任何已知文字或宗教标记。它像是由无数微小的人形叠加而成,彼此纠缠,构成一个闭合的环。
“这个标记,在每一个案发现场附近都出现过。”张立国指着图像,“我们在那只狗体内检测到微量神经毒素。狗没有外伤,但脑电波异常,表现出被操控的迹象——它的行为模式完全违背动物本能,比如对着空气吠叫、绕圈奔跑直到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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