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昀昀向姥姥自我介绍:“我是司昀昀,是申双双的女儿。姥姥,我是你的外孙女。”
老夫人惊色,双双有女儿了?
自从小女儿和家里断绝关系以后,她便再收不到任何有关双双的消息:女儿过得好不好、是生是死,她都不清楚。
双双不肯让自己找到她,也狠心从不来看望自己。
老夫人总以为小女儿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认自己这个母亲了,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双双的女儿会回来看自己。
“外孙女……”老夫人心上还是最牵挂她的小女儿,哽咽着问,“那你妈妈呢?她为什么不一起来?她……她还恨姥姥,恨这个家吗?”
说着,不禁潸然泪下。
她的手,则轻轻抚过司昀昀的胳膊;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外孙女的肌肤上一寸寸地温柔摩挲着。
像是在透过这具年轻的身体,触摸女儿流淌在血脉里的温度。
见到这外孙女,竟如同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女儿本人。
司昀昀望住自己庞眉皓发的姥姥,禁不住想象她衰老迅速的原因,是否是源于自己的母亲?
她真的很爱妈妈吗?
如果爱,为什么不愿相见?
这时候看到自己才追悔莫及?
司昀昀低着声,将双亲早已过身的噩耗告诉了出来。
“我如今无依无靠,只好投奔来姥姥的家,希望姥姥能够可怜可怜我这个没爹没妈的外孙女,可以收留下我。”
话音刚落,老夫人只感耳边“轰”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身子晃得厉害,几乎要直直栽倒。
“奶奶你当心!”申依依比司昀昀先出手扶住奶奶,看向司昀昀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厉视。
果然是别有用心之徒,明面是当外孙女认看看,实则是为打入申家内部谋取利益。
老夫人强行稳住精神头,要将小女儿的事问个明白。
“昀昀,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为何不到三十的年华就香消玉殒?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啊,你告诉姥姥!”
司昀昀垂首抿唇,回答:“妈妈是得绝症过世的。”
“绝症?什么样的绝症?”老夫人刨根问底地追问。
偏在这时候,舅舅申一惟“及时”出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家里来客人了?怎么都聚在一块儿?”
申一惟从二楼走下来,笑容大方又拘谨、言语正常又诡异。
他就是舅舅?司昀昀望过去,将申一惟与多年前见过的那位舅舅重合在一起——没错,他就是他。
申一惟来到众人面前,佯装不经意瞅见司昀昀,随即惊颜道:
“这位是?这眉眼……像极了妹妹双双啊!你……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什么会有出现在这里?”
申文杰在一旁听得茫然不解,父亲怎么会在奶奶跟前提起姑姑?他之前从来不会的。
司昀昀也感到困惑,他们见面的次数还少吗?哪一次的见面情形,她都记得很牢固。
毕竟冷漠淡情的舅舅形象,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会面之中加深加重的。
“舅舅,我是司昀昀!”
“你叫司昀昀?你还喊我‘舅舅’,难道你的母亲是申双双?”
申一惟全然是当这一次是他们的首次见面。
司昀昀生恼,他在玩什么把戏?
“申先生,我们以前见过面!”
“哈哈!”申一惟摇头,从容澄清她的“谎言”,“小姑娘,你别是认错人了,我可从来都没见过你啊!”
司昀昀:“……”
申一惟赶紧过到老夫人身边,柔声询问母亲:“妈,我方才在楼上有听到你们之间的讲话,都是真的吗?”
老夫人望向司昀昀说道:“她的样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双双的影子。”
“是吗?”申一惟含着笑,将视线给到儿子申文杰那处,“小杰,你了解得有多少呢?”
言外之意,就是在责怪儿子的无用。
可是申文杰他能有什么应对之策,即使是父亲在当时,也未必搞得定这三人。
申文杰答复道:“他们身上有出示充分的身份证明,她的确是姑姑的女儿。”
“看来真是我的外甥女了。”申一惟假笑满分。
老夫人彻底定下心来,握着外孙女昀昀的手久久不舍撒开。
司昀昀面对着眼中饱含深情爱意的姥姥,想法纠结,心中更是矛盾重重。
她才要问怎么一回事,往昔舅舅告知的状况根本与现今所见的截然相反。
舅舅一直在欺骗她和她的父母,他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等她使用读心术,申一惟便完全对向老夫人讲道:
“妈,您外孙女能上门来认亲,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双双不在了,事实也确实令您难过。这般大喜大悲,您身子本来就弱,我真怕您扛不住,病情再受影响可怎么行?”
他又朝对面的申依依使了眼色,申依依即刻心领神会,扶着老夫人的手就温馨提醒:
“奶奶,定时来为您看病医治的医生护士们快到了,我们要不先回卧房中等待?”
申一惟加言:“是啊,妈。您还是先回屋歇着,安安稳稳等他们来,治疗的事儿可耽误不得!至于昀昀认亲这件事,您尽管放心交由我处理,我一定办得妥妥贴贴的。”
这般如此说,老夫人只好依他们,但留下一句:“不论如何,务必要让他们住下。”
有了双双的惨痛教训,姥姥不想再失去自己这个唯一的外孙女。
申一惟表示会谨遵母亲吩咐,老夫人才安心让申依依扶她上楼。
司昀昀看姥姥都离开了,以为舅舅就能不装了,结果他还是假笑不变。
此时拆穿他也没有了意义,司昀昀便无所谓了。
“昀昀,介绍一下你的两位朋友呗!”申一惟笑容和蔼。
“好啊。”司昀昀索性重新和他认识,拉过叔叔连一生介绍说,“这是连一生连律师,我爸爸的好兄弟、我妈妈的好闺蜜、我的好伙伴!”
“认亲把叔叔也带上?”申珊琪鄙视吐槽,“要不要这么离谱?”
他是律师,也怪不得嘴皮子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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