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拎着半旧的布行李袋，另一只手稳稳托着竹编菜篮，额角沾着的碎发被风吹得晃了晃。青阳城的晨光刚漫过城墙，街边早点铺的蒸笼还冒着白气，他却得赶在系统规定的 “午餐前抵达下一处落脚点” 前出城 —— 谁让昨天房东老太太说小院要翻新，硬是提前退了他租金，还塞了把刚腌好的咸菜，让他哭笑不得。
“早知道就不囤这么多菜了。” 苏然低头看了眼菜篮，里面躺着半颗没吃完的白萝卜、几根水灵的青菜，还有两个皱巴巴的土豆，都是前几天在菜市场跟大妈砍价抢来的 “特价货”。为了防止风把菜叶吹乱，他特意在菜篮最上面压了块巴掌大的鹅卵石 —— 这石头还是上次在河边洗手时捡的，表面磨得光滑，重量刚好，当个 “菜篮镇物” 再合适不过。
他刚拐过街角，脚下突然被一块凸起的青砖绊了个趔趄，整个人往前踉跄两步，手里的菜篮 “哗啦” 晃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 “咕噜噜” 的滚动声，那块压菜的鹅卵石顺着石板路滚了出去，还差点撞到一个路过的孩童。
“哎！我的石头！” 苏然赶紧稳住身形，弯腰就想去捡 —— 这石头压菜刚好，丢了还得再找，多麻烦。可他手还没碰到地面，一道灰影 “嗖” 地从旁边窜出来，比他快了足足半拍，一把抢过那块鹅卵石。
苏然抬头一看，只见抢石头的是个穿灰袍的老头，头发胡子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满是皱纹，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此刻正捧着那块鹅卵石，凑到眼前左看右看，嘴里还不停念叨：“啧啧啧…… 这质地，温润细腻，摸着手感跟暖玉似的，再看这纹路，隐隐有灵气在里面流转，这哪是普通石头？分明是还没觉醒的原生灵矿啊！”
老头越说越激动，手指在石头表面轻轻摩挲，那眼神，就跟看自家刚出生的孙子似的，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苏然看得一愣，下意识开口：“老人家，那就是块普通石头，我用来压菜篮的……”
“嘘！” 老头突然抬手打断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道友莫要妄自菲薄！这等好东西，怎会是普通石头？你看这处不起眼的白斑，看似是杂质，实则是灵矿未觉醒的‘灵眼’，只要稍加温养，日后必能提炼出上品灵材！” 他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个放大镜似的青铜小镜，对着石头仔细照了照，镜面上泛起一层微弱的白光，老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有灵气反应！道友，你这是从哪寻来的宝贝？”
苏然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 那白斑明明是石头在河边被水泡久了长的青苔印，怎么就成 “灵眼” 了？还有那青铜小镜，照块破石头都能发光，怕不是个劣质法器吧？
他正想解释，旁边突然有人凑过来小声说：“小伙子，你可别不识货！这是咱们青阳城的刘大师，最擅长辨矿炼器，去年还从一堆废石里找出过千年玄铁，他说这是灵矿，那肯定没错！”
苏然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挑着菜担的大妈，眼神里满是 “你赚大了” 的羡慕。周围几个路人也围了过来，对着刘大师手里的鹅卵石指指点点，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就说刘大师眼光毒，这石头看着普通，没想到是个宝贝！”
“这年轻人看着平平无奇，居然能找到原生灵矿，怕不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吧？”
“你看他还用来压菜篮，这才是真正的低调啊！”
刘大师听到众人的议论，更是笃定自己的判断。他小心翼翼地把鹅卵石揣进怀里，还用布条缠了两圈，生怕被人抢了去。然后他转过身，对着苏然拱手作揖，态度恭敬得不行：“道友，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这灵矿对我炼制新法器有大用，不知道友想要什么报酬？是要高阶灵石，还是稀有炼器材料？只要我刘某人有的，绝不推辞！”
苏然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内心简直崩溃到了极点 —— 他要是说自己想要一块新的压菜石，刘大师会不会当场把他当成疯子？
“刘大师，我真不是什么道友，也不需要报酬。” 苏然哭笑不得地指了指菜篮，“那石头就是我昨天在河边捡的，真就是块普通鹅卵石，你不信看，菜篮里还有我刚买的萝卜，总不能这萝卜也是灵根吧？”
他说着，还想把菜篮里的白萝卜拎出来给刘大师看看，证明自己没撒谎。可刘大师却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的敬佩更浓了：“道友果然高风亮节！竟用灵矿压菜篮，还把灵根（指萝卜）随意摆放，这等不拘小节的气度，实在令人佩服！您说不要报酬，莫不是在考验我？”
苏然：“？？？”
他盯着刘大师真诚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跟修仙界的人之间，可能隔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挣扎：“刘大师，我发誓，那就是块普通石头，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河边给你捡十块八块回来，保证跟这个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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