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废园晨霜:重逢后的喘息与隐忧
青林城东郊的废弃庄园被一层薄霜覆盖,断壁上的枯黄藤蔓挂着冰晶,晨风掠过破屋的窗棂,发出 “呜呜” 的呜咽声,像极了夜行人的低语。夏千慕蹲在石磨旁,用一块粗布擦拭着腰间的短刃 —— 刃身上还沾着昨夜潜入青林城时斩杀暗卫的血迹,在晨霜中凝结成暗红的斑块。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身旁不远处,那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正用一块褪色的蓝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件旧物。
那是夏父生前常穿的一件青色锦袍,袖口磨破了边,胸口处有一块淡淡的暗痕,像是血渍干涸后的印记。安伯的手布满老茧,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而变形,此刻却异常轻柔地抚过锦袍的暗痕,浑浊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安伯,小心点,别扯坏了。” 周豪端着一碗热野菜粥走过来,把碗递到安伯面前,“刚熬好的,趁热喝,身子才能暖和过来。” 他的右腿还没完全康复,走路时左腿下意识地用力,裤脚沾着的泥土在石磨旁蹭出一道浅痕。
安伯接过粥碗,却没喝,只是把锦袍叠好,放进一个破旧的木盒里,声音沙哑地说:“这是老爷生前最爱的一件袍子,那年他带我去城外收粮,遇到山匪,就是穿着这件袍子挡了我一刀…… 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护住他。”
夏千慕停下擦刀的动作,抬起头,目光落在木盒上 —— 那是他小时候常见的盒子,里面除了锦袍,还装着父亲的几样旧物:一本泛黄的账本、一枚缺了角的玉佩、还有一支用了多年的狼毫笔。这些东西,都是安伯在夏桀清洗夏家时,冒着生命危险偷偷藏起来的。
“安伯,” 夏千慕的声音有些干涩,“我父亲当年…… 到底是怎么死的?夏桀说他是巡查粮仓时意外坠楼,但我一直觉得不对劲。”
安伯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粥碗里的粥洒了出来,烫到了手也浑然不觉。他抬起头,看着夏千慕,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千慕少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老爷…… 当年的事,我一直不敢说,怕惹来杀身之祸,也怕你冲动行事…… 但现在,我不能再瞒了。”
周豪见状,连忙搬来一块石头放在安伯身边:“安伯,您慢慢说,别着急。千慕不是冲动的人,我们都听着。” 他握紧了腰间的开山斧,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 虽然庄园周围布置了警戒哨,但谁也不知道夏桀的追兵会不会突然出现。
夏千慕蹲在安伯面前,握住他的手:“安伯,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我父亲的死,我必须查清楚。不管真相有多可怕,我都要知道。” 他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胸口的古戒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内心的激动。
安伯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开始讲述那段尘封的往事 ——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深秋,青林城的粮仓突然 “走水”,夏父作为夏家族长,亲自带队去巡查,却再也没有回来。而那天,夏桀也 “恰好” 在粮仓附近,是他第一个发现夏父 “坠楼” 的尸体。
二、旧账牵疑:泛黄纸页里的蛛丝马迹
安伯打开那个破旧的木盒,取出那本泛黄的账本,递给夏千慕:“这是老爷出事前最后一本账本,上面记录着夏家的收支和粮仓的库存。您看看这里。” 他指着账本上的一页,上面用朱砂笔标注着几行小字:“十月十五,粮仓西库稻谷少三千石,经手人:夏桀;十月十七,陌生车队入东城门,直奔夏桀别院,无记录。”
夏千慕皱起眉头:“三千石稻谷不是小数目,夏桀为什么要私自挪用?还有那个陌生车队,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但老爷当时很生气,说要查清楚这件事。” 安伯叹了口气,“出事那天早上,老爷还跟我说,他已经找到夏桀挪用稻谷的证据,要在族会上揭发他。可没想到,当天下午就传来了他坠楼的消息。”
周豪凑过来看了看账本,说道:“这肯定是夏桀搞的鬼!他怕被揭发,就杀了千慕伯父!”
安伯摇了摇头:“不止如此。我那天偷偷去了粮仓,看到老爷的尸体躺在楼下,身上有两处伤口 —— 一处在额头,像是坠楼时撞的;但另一处在胸口,是利器造成的,而且伤口边缘发黑,像是淬了毒!可夏桀说老爷是意外坠楼,不让任何人靠近尸体,当天就匆匆下葬了。”
“淬毒的伤口?” 夏千慕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夏桀这是杀人灭口!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敢啊!” 安伯的声音哽咽了,“夏桀当天就派人监视了我,还威胁我说,如果敢乱说话,就杀了我全家。后来他又清洗了夏家的旧部,我只能假装顺从,偷偷把这些东西藏起来,等待机会告诉你。”
夏千慕拿起那枚缺了角的玉佩,玉佩是和田玉制成的,上面刻着夏家的族徽,缺角的地方很平整,像是被人刻意掰断的:“这玉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缺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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