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张沿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星痕尝试动了一下,浑身依旧酸软无力,但神魂的剧痛和那股恐怖的吞噬感已经消失。她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枚漆黑的星钥碎片静静躺着,温顺无害。她又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鬓角,触碰到那几缕冰凉的银丝,眼神微微一黯。
“我昏迷了多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四日。这里是‘冥雾鬼林’边缘,暂时安全。”张沿递过一瓶稀释过的月华灵液。
星痕接过,缓缓饮下,清凉的灵液滋润着干涸的经脉。她闭目调息片刻,脸色好转了一些,这才看向张沿,目光复杂:“这次……多谢了。若非你最后以那种奇特力量安抚碎片,我恐怕……”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张沿打断她,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碎片的状况,以及你的身体。那银丝……”
“是时间之力和‘归墟’意境侵蚀的痕迹。”星痕摸了摸银丝,语气平静中带着凝重,“碎片在祭坛时就抗拒我,强行收取,等于将一股极端‘终结’与‘混乱’的意念引入己身。我的星辰本源与之冲突,导致生命本源被加速消耗了一部分,寿元有损。这几缕银丝,便是外显。”
寿元有损!张沿心中一沉。对修士而言,这几乎是仅次于道基损毁的严重伤势。
“有办法恢复吗?”
“很难。”星痕摇头,“除非能找到蕴含磅礴生机的天地奇珍,或者……我的修为境界获得巨大突破,以更强的本源强行冲刷、弥补。但眼下,碎片只是暂时被压制,我需时刻分心以本命星力与契约之力束缚它,无法全力动用修为,更别提突破了。而且……”她眼中闪过一丝忧色,“我能感觉到,这碎片似乎在潜移默化地……影响我的心境,带来一种万物终将寂灭的虚无感。若长期佩戴,恐生不测。”
张沿眉头紧锁。这星钥碎片,简直是颗定时炸弹,带着它,不仅拖累星痕的战力与恢复,更可能侵蚀她的心神。
“或许……可以尝试将它暂时封印?”张沿提议。
“普通封印无用,它灵性已生,且与我的本命精血和契约相连,强行封印会遭反噬。”星痕否定了这个想法,她看着掌心的碎片,沉吟道,“或许……我可以尝试在碎片外部,构筑一个‘星辰净界’的微型封印,以星辰净化之力不断消磨其散逸的负面意念,同时也能缓慢温养我的神魂,抵消部分侵蚀。但这需要时间,且不能完全隔绝我与它的联系,否则契约会失效。”
“那便先如此。”张沿点头,“你需要什么材料?我们手头可够?”
“需要‘星辰砂’、‘净魂玉’以及‘空冥石’为主材。星辰砂我们还有一些,净魂玉我身上有一小块,但空冥石……”星痕蹙眉。
张沿立刻在得自夜枭和其他战利品的储物法器中翻找,很快,他眼睛一亮,取出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银灰色石头:“是这个吗?得自夜枭的收藏。”
“正是空冥石!品相不错!”星痕露出喜色,“材料齐了!给我三日时间,应当能初步构筑成功。”
“好!这三日,你安心炼制封印,我为你护法,并探查一下周围情况,看看天律殿的动向。”张沿道。
计划既定,两人不再耽搁。星痕立刻开始调息准备,着手炼制“星辰净界”封印。张原则在树洞入口处盘膝坐下,一面守护,一面将神识如同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向树洞外蔓延,感知着冥雾鬼林中的风吹草动,同时也在心中默默推演着接下来的行动路线与可能遇到的危机。
树洞内,渐渐被星痕炼制封印时散发的柔和星辉与净化气息所笼罩。而树洞外,灰黑色的毒雾依旧无声流淌,掩盖着暗流涌动的杀机。天律殿的追捕网,正在云梦泽的迷雾中,悄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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