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的疗愈之力已将林野体内残余的道枷反噬尽数清除,断裂的道枷痕迹也覆上了一层温润的混沌之力,隐隐有愈合的迹象。他自寒潭中起身,墨黑色的潭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地面凝成细碎的冰晶,随即又被山风卷走。此刻的他,体内混沌之力流转平稳,掌心凝聚的能量球再无半分失控的躁动,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与迷雾林的雾霭融为一体——这是敛息纹与控力纹结合后的成果,也是他对力量掌控的第一次真正实践。
“该回岩村了。”林野望向岩村的方向,目光沉稳却带着一丝歉意。阿林的伤口、阿石的怒火,还有村民们在探子威胁下的艰难处境,都让他无法继续躲藏。小玉悬浮在他肩头,青色光流轻轻晃动:“本灵陪你一起去,若村民们仍有疑虑,本灵可为你作证。”
二人沿着山间小径前行,迷雾林深处的雾气比外围更浓,能见度不足十丈,脚下是厚厚的腐殖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偶尔会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林野按照小玉的指点,一边维持着敛息状态,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他不仅要找到回村的路,还要避开可能存在的探子或妖兽,更要收集一些草药,作为赔偿阿林的诚意。
“岩村附近常有的‘愈合草’和‘凝血藤’,一般长在向阳的溪边或石缝里。”小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同时将一缕能量注入林野的双眼,让他的视线穿透迷雾,看清了远处石缝中一抹微弱的翠绿,“你看那边,石缝里那株叶片带锯齿的,就是‘愈合草’,它的汁液能加速伤口愈合,比普通的疗伤丹药更温和。”
林野顺着指引快步走去,果然在一块朝阳的青石缝里发现了几株“愈合草”。他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挖出草根,连带着根须上的泥土都轻轻拂去,放入随身的布袋中——草药根须完整,才能保证药效,这是他对村民的尊重,也是对之前失控伤人的弥补。
就在他起身准备继续寻找“凝血藤”时,远处的迷雾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工具敲击岩石的“叮当”声。林野立刻收敛气息,拉着小玉躲在一株粗壮的古树后,目光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迷雾林深处极少有村民涉足,这脚步声的节奏又带着几分陌生,极有可能是大势力的探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雾气中渐渐显露出一个佝偻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粗布短褐的老者,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竹编斗笠,腰间挂着一个布满补丁的草药篓,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药锄,正弯腰在溪边的石块上敲敲打打,似乎在寻找藏在石缝里的草药。
“不是探子……”林野松了口气,从树后走了出来。老者的穿着打扮与岩村的猎户无异,身上也没有探子那种凌厉的气息,反而透着一股常年在山间劳作的朴素与疲惫。
老者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握着药锄的手也紧了紧。待看清林野只是个年轻的后生,且身上没有敌意时,才稍稍放松了些,却依旧没有放下药锄:“你是哪个村子的?怎么一个人在迷雾林深处?这里常有妖兽出没,很危险。”
“老人家,我是岩村的,叫林野。”林野拱了拱手,语气恭敬,“之前在外历练,刚回来不久,想在山里采些草药,顺便找回去的路。您也是岩村的吗?”
老者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摇摇头:“我不是岩村的,我是邻村‘溪石村’的,叫石伯。溪石村在迷雾林另一边,前些日子被探子搜寻时毁了大半,村里人死的死、逃的逃,我只能带着剩下的几个老弱病残,在这山里找些草药换粮食,顺便躲躲探子。”
林野心中一紧——溪石村他听说过,是个比岩村还小的村子,人口不足百人,如今竟也遭了难。他看着石伯草药篓里寥寥无几的几株草药,还有他衣袖上磨破的补丁,心中涌起一股同病相怜的痛惜:“石伯,真是对不住,让您受苦了。岩村现在也面临着探子的威胁,不过我们村长和猎户们一直在想办法,您要是愿意,可以带着溪石村的人暂时去岩村避一避,至少有个照应。”
石伯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还是摇了摇头:“岩村自己都难保,我们去了只会给你们添麻烦。而且……我听说岩村附近之前有人修炼失控,伤了猎户,你们村的村民现在对外人很警惕,我怕去了会惹出事端。”
林野的脸颊瞬间涨红,愧疚地低下头:“石伯,那件事……是我做的。之前我在山里修炼,因为力量失控,不小心伤到了岩村的猎户阿林。我正打算回村,向他和村民们道歉,赔偿损失。您放心,岩村的村民虽然警惕,但都是心善的人,只要说明情况,他们会接纳溪石村的。”
石伯看着林野坦诚的模样,又看了看他手中装着“愈合草”的布袋,眼中的警惕渐渐消散:“你就是那个修炼失控的人?我还以为是探子故意伪装的。不过……你能主动承认,还想着赔偿,倒是个有担当的后生。只是,你真的能让岩村接纳我们溪石村的人吗?我们村里还有十几个老弱,带着他们,行动不便,怕是会给岩村添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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