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骁看着两人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从禁闭室里挪出来,那副惨状让他心里的火气又消下去不少,但脸上还是那副冷硬的表情。
他双手抱胸,目光先落在上官凌云身上,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凌云,这事儿是你先挑的头,地方是你约的,架也是你先动的念头。这赔偿,于情于理,都该你担着。云顶那地方修复起来,杂七杂八加起来,三五千万估计跑不了。这点钱对你上官大少爷来说,也就是肉疼一阵子,不至于伤筋动骨,没问题吧?”
上官凌云嘴角抽搐了一下,三五千万…还“也就是”肉疼一阵子?但他知道苏墨骁说的是事实,这笔钱他不出谁出?他只能认命地点点头,声音都有些发虚:“…应该的,我认赔。”
苏墨骁这才稍微满意,随即目光转向龙霄,眼神复杂了许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严厉的话,又或者想叮嘱些什么,但看着龙霄苍白着脸、浑身是伤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样子,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作了简单的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或许是一点点认可?
“至于你,龙霄…下次,别再犯浑了!”
他没有提保证书的事,只是挥了挥手,语气带着驱赶的意味:“行了,都没什么事了,赶紧都给我滚蛋!看着就碍眼!”
两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尤其是龙霄,本以为至少还要经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还不快滚?等着我请你们吃晚饭?”苏墨骁眼睛一瞪。
两人立刻反应过来,忍着痛,互相搀扶着(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站不稳),一瘸一拐地朝着走廊出口挪去。
走出那栋戒备森严的建筑,傍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身后的建筑冰冷而压抑,眼前的城市华灯初上,充满了烟火气。
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还是上官凌云先开了口,他侧头看着龙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释然:“说实话,龙霄,苏月眼光确实不赖。”
龙霄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等待下文。
上官凌云笑了笑,只是这笑扯动了伤口,让他嘶了一声,才继续道:“我上官凌云说话算话。之前说了,你赢了,我就不再纠缠苏月。我认输。虽然最后是两败俱伤,但…你确实接下了我的焚天灭世掌,最后那一下,算你略胜半筹。”
龙霄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你就这么…拿得起放得下?”他本以为像上官凌云这样出身的天之骄子,受了这样的挫败,至少会耿耿于怀很久。
上官凌云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处闪烁的霓虹,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和坦诚:“说实话,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够强,赢得了我的尊重。但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措辞:“因为苏墨骁的缘故,苏月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没有选择习武,她是个普通的女孩,很美好,但…从某种程度上讲,她并非我理想中并肩作战、探索武道极致的最佳伴侣类型。这点,我很早就知道。”
“两家长辈极力促成联姻,更多是因为我爷爷和苏月爷爷那是过命的交情,希望亲上加亲,巩固两家关系。对我个人而言,苏月更像是一个需要呵护的、漂亮的妹妹,而非非她不可的灵魂伴侣。”
他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龙霄:“所以,这场架,打醒了我也好,给了我一个台阶下也罢。现在这个结果,我觉得挺好。你足够强,能保护她,也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她。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又有什么理由继续纠缠下去?”
龙霄听完这番话,沉默了片刻。他没想到上官凌云内心是这么想的,更没想到对方如此坦荡。这一刻,他对这个刚刚还打得你死我活的对手,竟然生出了一丝敬意。
“谢谢。”龙霄郑重地说道,“谢谢你的坦诚,也谢谢你的…放手。”
上官凌云摆了摆手,恢复了那副略带不羁的样子:“别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拳头够硬。走了,我的钱大都用来买了修炼资源,剩下的可不够赔,还得回去想办法问家里要!”
他抱怨着,一辆商务车停至其身旁,一位下人跑下车为其开门,,上官凌云钻了进去,隔着车窗对龙霄挥了挥手,车子很快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龙霄独自站在街边,看着车流远去,回味着刚才那番对话,心中百感交集。一场风波,似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暂时平息了。
龙霄刚抬起手,正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辆线条流畅、造型极具攻击性的白色超跑带着低沉的咆哮声,一个精准的急刹,稳稳地停在了他面前。
驾驶座上,苏月那张写满了焦急与担忧的俏脸露了出来。她甚至来不及熄火,立刻解开安全带,飞快地推开车门跳下车,几步就冲到了龙霄面前。
“龙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担心了很久。她一眼就看到了龙霄苍白的脸色、身上的绷带以及那勉强站立的虚弱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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