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烛火未熄,烛芯凝着小巧灯花,夜风拂得火苗轻晃,将禹珩冷硬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他下颌线绷如满弓,指尖无意识蹭过袖角,眼底忧色藏在光影里,如西海封冻的冰面,下覆汹涌暗流。
禹珩内心:灵儿的神魂刚稳,若再受惊扰,后果不堪设想。
馨月坐于旁侧木椅,红发如燃赤霞垂落肩头,发丝间沾着烛油暖光。往日含笑的桃花眼盛着复杂,目光落在清沅沉睡的小脸,软得似要滴出水。
馨月内心:水灵当年便是这般,看似娇弱,却藏着顶天立地的气魄。
清沅蜷在榻上,呼吸轻若羽毛。无人察觉,一场裹挟龙气的梦,正将她卷入神魂深处的过往。
木门“吱呀”开启,米酒醇香漫入,清沅抬步入酒馆,木屐踩在青石板上的脆响与谈笑声交织。她陷进靠窗木椅,鹅黄裙摆如蝶轻舞。身后无声立着两人:红衣男子攥着墨玉扳指,眼神恭敬却警惕;黑衣女子腰别短刀,目光冷冽如刀。
店小二吓得木牌“啪嗒”落地,视线扫过清沅额头,动作骤僵,脸色褪成青灰:“龙……龙角!”
“好……好的!”店小二声音抖如枯叶,慌忙应着往后厨跑。
片刻后,他端来酒坛与小菜,手一抖险些洒落,汗水淌下滴在青石板上。
“坐。”清沅语气平淡,额间龙角轻晃,无形压力让店小二胸口发闷。
焱宸与墨玉应声落座,手按兵器警惕四周。
“焱宸,倒酒。”清沅侧头,眼尾微挑,带孩童娇憨与龙族贵气。
焱宸刚触酒坛,一阵黑旋风卷进,菜碟“哗啦”作响。清沅未回头,声音刺骨:“你,是来陪我喝酒的吗?”
木门“哐当”合上,黑旋风散去,黑衣男子立在原地,脸上罩着黑布,只露冰冷眼睛。
“坐。”清沅语气如命令,压得人不敢反抗。
黑衣男子沉默落座,呼吸急促,眼神藏着慌乱。
清沅缓缓回头,瞳孔映如琥珀,嘴角勾起浅笑:“蛟……龙?三首蛟龙。”
黑衣男子猛地抬头,声音沙哑:“水灵公主?”
三首蛟龙内心:她竟成长得如此之快,龙气比传闻中更盛!
“蛟龙。”清沅笑声戏谑,“今日,你还想向我借什么?”
“今日,在下是来感谢的。”三首蛟龙声音更哑。
“感谢?”清沅眼底笑意淡去,指尖萦绕淡蓝光,“感谢你昨日借走我的龙角触角?”
蓝光瞬间逼至眼前,三首蛟龙冻得动弹不得……
“灵儿!林清沅!醒醒!”
急切呼喊刺破梦境,清沅猛地睁眼,先看到馨月带泪的脸:“你吓死我了!刚才你喊着‘蛟龙’‘焱宸’……”
“禹珩哥哥……”清沅声音细如线,断断续续道,“我在酒馆……有蛟龙……蓝光……”
话未说完,她头一歪再次昏厥,小手攥紧禹珩衣袖,指节泛白。
馨月眼泪落得更凶,声音哽咽:“都怪我,不该跟她提旧事……”
禹珩沉默,小心翼翼抱起清沅,动作轻柔如抱琉璃。月光落在她额头,似残留龙角虚影。
禹珩内心:酒馆的蛟龙,焱宸与墨凝……这不是梦,是她的过往!
此刻,清沅意识深处,正溯回九海水域源头。
寒冰床泛幽幽清辉,水灵公主睁眼,眸中映出穹顶水纹天光。她抬手触到莹白龙角,角尖金光内敛醇厚。
水灵公主内心:这是龙王耗尽修为为我重塑的龙角,我定不负期望。
“公主,您醒了。”焱宸与墨凝上前行礼。
“起来吧。”水灵公主声音清脆,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记忆如潮涌来:她诞生于九海灵源,栖身水晶龙珠,两千年后化身为龙,溜出九海时遭三首蛟龙偷袭,龙角被夺。龙王耗尽修为为她重塑龙角,赐焱宸与墨凝为护法。
“焱宸,墨凝。”水灵公主转身,眸中闪坚定,“随我出九海,寻三首蛟龙。”
“公主,您灵力刚复,恐有危险!”焱宸蹙眉担忧。
“三界生灵危在旦夕,我不能等。”水灵公主掌心蓝光暴涨,“今日便出九海,取回龙角!”
“属下遵令!”两人齐声应道。
水灵公主抬手射出蓝光,化作晶莹龙舟,纵身跃上。龙舟破水而行,沿途生灵纷纷行礼。
“公主,前方妖气浓郁,恐有埋伏。”焱宸握紧玉佩,红光渐盛。
“不管多少埋伏,今日一战到底!”水灵公主掌心蓝光照亮海域。
人间榻上,清沅睫毛轻颤,额间莹白光晕一闪而过。禹珩抱着她,感知到她掌心力量缓缓复苏。
禹珩内心:她的记忆正在觉醒,属于水灵公主的使命,终究来了。
馨月擦干眼泪,望着光晕,声音沉重:“她不是在做梦,这是她的记忆,是水灵公主的过往。”
【记忆碎片的拼凑】
龙舟破浪前行,海风卷着咸湿气息拂过脸颊,阿贝尔水灵抬手抚上额间龙角,温润的触感里藏着隐隐的痛感——那是被三首蛟龙剥离时留下的烙印,即便龙王以三千年修为重塑,这份记忆依旧清晰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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