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夜的凉,从屋顶檐角溜过来,像一缕温柔的指尖,轻轻拂过我裹着的素色披风。披风上的流云纹在月光下泛着浅淡银辉,纹路流转间,竟像极了哥哥方才垂眸时眼底的软意,顺着衣料蔓延,轻轻蹭过我的手腕,留下一丝暖意。我蜷着脚坐在青瓦上,瓦片带着白日残留的余温,不算刺骨。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瓦片缝隙间新生的细草——草叶上沾着的露水滴落在指腹,凉得像梦里禹珩哥哥(哦不,是千年前的禹珩王子)掌心按过的鼎器温度,清冽而厚重;又软得像“阿贝尔水灵”那个名字里藏着的温柔,细腻而绵长。
清沅内心:哥哥送的披风真暖,他眼底的软意,和这流云纹一样,都藏着说不尽的温柔。可阿贝尔水灵,这个名字到底和我有着怎样的牵绊?为什么我总在夜里想起她?
我总在这样的夜里想起那个叫阿贝尔水灵的名字。不是刻意去追忆,是风里会飘来她的影子,带着水汽的清润;是星子落在远处鱼塘的水面时,会映出她模糊的轮廓,温婉而柔和。我曾以为她是遥远传说里遥不可及的光,是九尊青铜大鼎下玉符上纠缠的水纹,是能引动九州灵脉的惊天奇迹。可此刻指尖捏着那滴晶莹的露珠,看着它在掌心轻轻滚动,忽然懂了,她的好从来不是什么翻江倒海的法术,不是镇锁灵脉的磅礴力量,而是藏在细枝末节里的软,是对世间万物的疼惜与悲悯。
清沅内心:以前我总羡慕她的力量,觉得那才是“厉害”。可这滴露珠明明那么小,却让我觉得比翻江倒海更有分量。难道她的强大,从来都不是靠法术?
我好像真的看见过她。在梦境最深处、水汽最浓郁的地方,是千年前洪水退去后的泥泞之地。她就蹲在那里,一身水绿色的裙摆沾了些许泥点,却丝毫不显狼狈。她的指尖轻轻碰着一只陷在湿泥里的蜻蜓,那只蜻蜓的翅膀沾了厚重的泥浆,挣扎着却飞不起来。奇妙的是,周围的水流到她手边时竟会慢下来,像一群懂事的孩子,怕惊着那对脆弱的翅膀。
“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落在泥泞里,竟让周围的泥点都变得温柔起来。她没说一句话(哦,原来她只是在心里轻声安抚),只是凝神屏息,用自身灵脉引了一缕极细极柔的水流,绕着蜻蜓的身体缓缓转圈。泥浆顺着水流一点点化开,顺着地势流向远方,竟连蜻蜓翅膀上最细微的纹路都没碰乱。
清沅内心:她怎么能这么温柔?连水流都听她的话,连泥浆都不忍伤害蜻蜓。这不是法术,这是心疼吧?对小生灵的心疼。
后来那只蜻蜓抖了抖翅膀,振翅飞了起来,盘旋两圈后,轻轻停在她的发梢上。她笑了,眼尾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那份纯粹的欢喜,比鼎身上流转的流光还要温暖,还要耀眼。
“你看,它飞起来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语气里的雀跃,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清沅内心:她的快乐好简单,只是因为一只蜻蜓重获自由。原来真正的强大,是能让弱小的生命安心绽放啊。
又好像看见她在海底沉睡的模样。那不是漆黑冰冷的深渊,而是一片泛着柔和微光的水世界。她的发梢缠着几缕细小的海草,翠绿的海草顺着水流轻轻晃动,却特意避开了路过的银鱼,没让尖锐的草叶勒疼那些小小的生灵;她的指尖落着几枚透明的水母,那些水母本是怕光的生灵,却愿意在她周身萦绕的灵光里静静停留,像找到了温暖的岸,安心而惬意。
清沅内心:连沉眠的时候,她都在想着不伤害别人。这份刻在骨子里的温柔,到底是怎么来的?
有一次,远处的水流带着几块碎石冲过来,势头不算猛烈,却足够砸伤珊瑚丛里的幼鱼。她周身的灵光瞬间泛起淡淡的光晕,不是强硬地将碎石推开,而是化作一道柔和的屏障,让碎石顺着光的弧度慢慢漂开,顺着水流去往安全的地方,从头到尾,都没惊扰到珊瑚丛里的任何一个小生命。
“乖乖的,别吓到小家伙们。”她在沉眠中呢喃,灵脉的波动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软。
清沅内心:原来,就算是沉眠之时,她都在把温柔藏进每一缕灵脉里。她的力量,从来不是用来征服,而是用来守护。
哥哥说,我不必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从前我不懂这句话的深意,总傻傻地想着,要是能像阿贝尔水灵那样就好了,能有引动水流的力量,能有护佑生灵的本事,能让所有人都念着我的好。可现在坐在这屋顶上,夜风把披风的温度一点点吹进心里,吹散了长久以来的迷茫,忽然就明白了:她的善良从来不是“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愿意怎样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
清沅内心:哥哥当时说“你总把自己裹在别人的影子里”,我还不服气。可我确实一直在模仿她,想着变成她的样子,却忘了问自己,我能做什么。
就像我从前在屋檐下看见受伤的燕子,会悄悄把小米和清水放在窗台上,会小心翼翼地把它挪到避雨的角落,怕它被风吹雨淋;就像我看见被遗弃的小奶猫,会偷偷把它抱回家,央求妈妈收留,每天给它喂牛奶、梳毛发。那时我没觉得这些事有什么特别,只觉得是理所当然。可现在想起来,我伸出的那双手,和阿贝尔水灵碰着蜻蜓的手,是一样的软,一样的带着对弱小生命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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