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海边的阳光已经褪去了清晨的柔和,变得有些灼人。金色的光线洒在沙滩上,反射出晃眼的亮芒,连带着空气里的温度都攀升了几分。阮舒白端着一碟切好的冰镇西瓜和葡萄,慢悠悠地走到二楼阳台。
木裴司正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手机翻看刚才拍的照片,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听到脚步声,他侧过头,目光落在阮舒白手里的水果盘上,语气不自觉地放软:“怎么端上来了?楼下不是有茶几吗?”
“看你在这儿待半天了,怕你渴。”阮舒白把水果盘放在阳台的小圆桌上,顺手拿起一块西瓜递给他,视线却越过木裴司,望向沙滩上奔跑的两个身影。木棠正举着个贝壳追周明,白色短袖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一小块,露出淡淡的汗渍印。
阮舒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突然开口问:“棠棠涂防晒了没?”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沉浸在照片里的木裴司。他拿着西瓜的手顿了顿,脑子里飞速回想——早上出门前光顾着叮嘱别乱吃东西,压根没想起防晒这茬。他抬头看向木棠,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出那孩子后颈的皮肤已经泛了点浅红,显然是被晒着了。
“这……”木裴司的语气瞬间弱了下来,转头看向阮舒白时,果然见自家老婆脸上的笑容淡了,眼神里带着几分“我就知道你忘了”的无奈,脸色正一点点变暗。他赶紧放下西瓜,伸手想去拉阮舒白的手腕,语气讨好:“老婆别生气,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就去拿防晒给他涂上,保证给涂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让他晒伤。”
阮舒白没躲开他的手,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啊,平时看着挺细心,一到孩子身上就犯糊涂。棠棠皮肤嫩,又爱跑,这么晒下去,下午就得喊疼。”他顿了顿,又叮嘱道,“拿儿童专用的那款,别用你平时擦的成人防晒,他皮肤敏感,容易过敏。”
“知道知道,我记着呢!”木裴司连忙点头,像个领了任务的学生,转身就往卧室跑。路过客厅时,还特意在玄关的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出那支印着小熊图案的儿童防晒霜,又抓了条干净的毛巾,才快步往沙滩赶。
沙滩上,木棠正和周明蹲在地上,头挨着头研究刚捡的寄居蟹。那小螃蟹背着个螺旋形的贝壳,在沙子里慢悠悠地爬,惹得两人时不时发出小声的惊叹。木裴司走近时,正好看到木棠的侧脸——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连耳尖都透着粉,一看就是晒狠了。
“棠棠,先停一下。”木裴司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把防晒霜拧开,挤出一点在手心搓匀,“来,我先给你涂完防晒再玩儿,好不好?”
木棠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后缩,手还护着自己的胳膊:“不要!涂了黏糊糊的,不舒服!”他平时就不爱擦这些东西,总觉得涂在身上腻得慌,何况现在正玩得兴起,更不想被打断。
“不行,必须涂。”木裴司的语气难得强硬了点,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你看你后颈都晒红了,再晒下去就得脱皮,到时候又该喊疼了。听话,涂完咱们再玩,很快就好。”
木棠噘着嘴,偷偷瞄了眼自己的胳膊——确实有点发烫,想起以前被晒脱皮后又疼又痒的滋味,心里顿时有点打鼓。他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大海,心里嘀咕:要是晒黑了,以后拍照就不好看了……这么一想,他终于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小声嘟囔:“那、那你快点涂,别耽误我玩。”
“哎,好嘞!”木裴司立马笑了,手上的动作放得很轻,先从他的脸颊开始涂,指尖蹭过细腻的皮肤时,还特意避开了他的眼睛。涂到后颈时,木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喊:“痒……”
“忍忍,马上就好。”木裴司笑着哄他,又把他的胳膊、腿都仔细涂了一遍,连脚踝都没放过。等涂完,还特意用毛巾擦了擦他手上残留的防晒膏,“好了,现在可以去玩了,记得别跑太远,渴了就回来吃水果。”
木棠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刚跑出去两步,又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蹲在一旁看热闹的周明,大声问:“周明,你涂防晒了没?我爸刚给我涂了,你不涂会晒黑的!”
周明正拿着手机拍寄居蟹,闻言抬起头,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早涂了!我妈出门前特意给我装在包里的,说海边太阳毒,让我两小时补一次。”他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不像你,还得让叔叔盯着涂。”
“你!”木棠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反驳,转身又跑向海边,只是这次跑的时候,特意避开了阳光最烈的地方,沿着沙滩的阴影处跑。木裴司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把防晒霜递给周明:“你等会儿要是觉得晒,再补涂一点,别客气。”
“谢谢木叔叔!”周明笑着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木裴司又在沙滩上待了一会儿,确认两个孩子没往深海区跑,才转身回了别墅。刚走到阳台,就看到阮舒白正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刚才他给木棠涂防晒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阮舒白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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