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出差回来的当晚,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别墅里安静得过分,那只平时会扑上来叽叽喳喳的“小玫瑰”不见踪影。空气中残留着一丝陌生的、带着挑衅意味的Alpha信息素,虽然极淡,却像一根刺,扎进了南塘敏锐的神经。
他拨通木棠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是嘈杂的音乐和年轻人的笑闹声。
“哥哥?你回来了?”木棠的声音带着一丝心虚的雀跃。
“在哪?”南塘的声音听不出波澜,但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
“跟……跟朋友在‘风速’机车俱乐部玩呢!”木棠试图让语气显得轻松,“马上就回去!”
“朋友?”南塘捕捉到那个关键词,“什么朋友?”
电话那头似乎有人抢过了手机,一个带着戏谑的年轻男声传来:“哟,南总?放心,你家这位宝贝疙瘩我们看着呢!有夫之夫还出来找我们Alpha玩,胆子不小啊哈哈……”
话音未落,电话又被木棠抢回,他急急地解释:“哥哥你别听他瞎说!就是普通朋友!我想来看看机车……”
“站在原地,别动。”南塘说完这四个字,直接切断了通话。眼底的风暴骤然凝聚。他立刻调出定位,抓起车钥匙,身影如箭般射入夜色。
“风速”俱乐部外的空地上,几辆造型夸张的重型机车轰鸣着。木棠正眼巴巴地围着一辆亮蓝色的川崎H2打转,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冰冷的流线型车身。旁边几个穿着机车服的年轻Alpha笑着看他,为首的正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个,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和不易察觉的讨好。
“小棠棠,不是哥不让你玩,”那个Alpha耸耸肩,“这玩意儿太危险。带你玩这个,南总知道了,不得把我们连人带车都拆了?我们可惹不起南氏集团。”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木棠眼里的光,也点燃了他心底压抑许久的叛逆。又是南塘!为什么他做什么都要先考虑南塘会不会生气?他受够了这种无处不在的束缚!
“我的事,不用他管!”木棠赌气地甩开那人想拉他的手,转身就朝俱乐部后面跑去——那里停着他自己的那辆,南塘明令禁止他再碰的旧款杜卡迪。
“喂!木棠!别乱来!”
“快拦住他!”
那群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冲动,顿时慌了神,连忙追上去。可木棠动作极快,跨上车,熟练地插钥匙、点火,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他扣上头盔,遮住镜片后那双倔强的眼睛,一拧油门,机车如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
“完了完了!快追!”
“千万别出事啊!不然没法跟南总交代!”
几辆车慌忙跟上,形成一场仓促又惊险的公路追逐。夜风在木棠耳边呼啸,速度带来的刺激感暂时压过了内心的委屈和愤怒。他享受着这种掌控感和自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不是被圈养的金丝雀。
然而,危险总在不经意间降临。在一个急转弯处,对面突然驶来一辆违规掉头的大货车!刺眼的远光灯晃得木棠瞬间失明,他下意识猛打方向同时刹车,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失控地甩向护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车影以惊人的速度从侧面超车,精准地别在了杜卡迪和护栏之间!是南塘的迈巴赫!
“吱——!”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迈巴赫的车门被机车擦撞得凹陷下去,但也成功缓冲了冲击力,避免了木棠直接撞上护栏的惨剧。杜卡迪歪倒在一边,木棠也被惯性甩了出去,摔在草坪上,头盔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世界瞬间安静了。追来的车辆纷纷急刹停下。
南塘第一个冲下车,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他几步跨到木棠身边,动作却异常轻柔地扶起他,迅速检查伤势,声音嘶哑:“伤到哪了?”
木棠惊魂未定,除了手肘擦伤和惊吓,并无大碍。但当他抬头对上南塘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后怕与震怒的眼眸时,所有委屈和不服气都化成了眼泪,涌了上来。
后果是严重的。回到别墅,南塘第一次动了真怒。他没有吼叫,但冰冷的语气和条理清晰的斥责,比任何打骂都更让木棠难受。南塘细数了他冲动、不计后果、将自身安全置于何地的种种行为,最后沉声道:“木棠,我对你的纵容,不是让你用来挥霍生命的资本。”
紧接着,闻讯赶来的木屿也加入了“教育”行列。二哥红着眼眶,又气又心疼:“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爸妈怎么办?让我怎么办?啊?”
木棠被两人轮番训斥,缩在沙发角落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委屈的人。他只是想自由一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怪他?
深夜,大哥木瑾悄悄推开了他的房门。他没有说教,只是坐在床边,轻轻把哭累了的弟弟搂进怀里。
“棠棠,”木瑾的声音很温柔,“我们知道你想飞。但飞之前,要先练硬翅膀。南塘和你二哥,是怕你摔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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