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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相反的另一端,幽冥教总坛。 这里没有疑惑,只有绝对的服从和既定的轨迹。
李无言面临的训练,进入了新的、更加残酷的阶段。 不再是单纯的体能、兵器和杀戮技巧。一间充斥着浓郁古怪药味的石室里,血罗刹冷着脸,指着面前长条石桌上摆放的数十个颜色各异的小瓷瓶。
“认识它们。记住它们的气味、颜色、性状、生效时间、发作症状和解法。”她的命令简洁冰冷,“从今天起,它们将是你的伙伴,也是你的武器。”
毒药训练。这是幽冥杀手的必修课。既要会用毒杀人于无形,也要具备一定的抗毒能力,以免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接下来的日子,李无言的生活被各种毒物填满。他需要 memorise 数百种毒草、毒虫的特性,需要亲手调配见血封喉的毒液,更需要——亲身试毒。
血罗刹会随机挑选一种毒性不是立刻致命,但会带来巨大痛苦的毒药,逼他服下或注入体内,然后冷眼看着他毒发时的痛苦挣扎,直到他濒临极限,才扔下解药,或者让他自己根据症状寻找对应的解药服用。
呕吐、痉挛、剧痛、幻觉、皮肤溃烂……各种极致的痛苦轮番上演。石室里经常回荡着李无言压抑到极致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苦呻吟,但他从未哀嚎求饶,只是用那双愈发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瓷瓶,将每一种痛苦都深深烙印在灵魂里,转化为对毒药知识的深刻记忆。
他的身体在一次次的折磨与恢复中,似乎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适应性,对常见毒药的抗性在缓慢提升。
这一日,血罗刹没有准备新的毒药。她将李无言带到了总坛深处一个更加阴森恐怖的地方——忏悔窟。
这里关押着一些叛徒、俘虏和即将被炼制为尸傀的活人。哀嚎声、诅咒声、锁链拖动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死亡的气息。
血罗刹在一个铁笼前停下。笼子里关着一个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中年男人,他看到血罗刹,眼中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瑟瑟发抖。
“这个人,”血罗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三天前,试图向外界传递教中情报,被发现。按照教规,叛教者,死。不仅他要死,他在外界的所有血亲,一经查出,亦要株连。”
李无言面无表情地看着笼中那个因恐惧而缩成一团的男人。
血罗刹扔给李无言一把匕首:“杀了他。”
李无言接过匕首,上前一步。杀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囚犯,对他而言,与杀鸡宰羊并无区别。他眼神冰冷,举起匕首。
“等等。”血罗刹忽然开口。
李无言动作顿住。
血罗刹走到笼边,看着那囚犯,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据说,你有个女儿,刚满六岁,住在山下的白石村?长得玉雪可爱?”
那囚犯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恐和哀求:“不!不要!长老!求求您!祸不及家人!是我错了!我甘受千刀万剐!求求您放过我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了!”他疯狂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血肉模糊。
血罗刹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看向李无言,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寒刃,记住他现在的样子。记住这种无力的哀求。这就是背叛的下场。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她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立刻杀了他,我会派人去白石村,让他女儿死得痛快一点。” “第二,”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李无言的内心,“你可以不杀他。但我会把他和他女儿一起,送去尸傀炼制堂。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彼此被活生生炼成没有神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囚犯闻言,彻底崩溃,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
李无言握着匕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尸傀炼制……那是教中最恐怖的存在,比死亡可怕千万倍。他见过那些行尸走肉,空洞的眼神,扭曲的身体……
血罗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选吧。让我看看,你对圣教的忠诚,是否经得起考验。情感,是弱者才有的多余之物。真正的利刃,必须无情。”
空气仿佛凝固了。囚犯的哀嚎、周围的诅咒声似乎都远去。李无言能听到自己冰冷的心跳声。
选择快速的死亡,还是选择极致的折磨? 选择看似仁慈的“痛快”,还是选择加剧痛苦的“怜悯”?
这不是选择如何杀人,而是选择如何诠释“冷酷”。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无言的眼神深处,似乎有极其剧烈的风暴在翻涌,但那风暴被厚厚的冰层死死压住,无法溢出分毫。他想起了训练场上无尽的鞭打,想起了毒发时撕心裂肺的痛苦,想起了血罗刹那句“只有经历最深的痛苦和黑暗,才能铸就最锋利的刃”。
也想起了……那匹死狼冰冷的眼睛,和那个粗糙的小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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