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山的身影,沐浴着漫天的星光再次出现在院门口时屋子里那扇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裹着一件厚厚的棉袄,像一只盼着主人归巢的乳燕,从门里冲了出来。
“你…你回来了?”
苏晚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如释重负的喜悦,和一整天的担惊受怕。
林山看着她那副冻得鼻尖通红、眼眶也有些红肿的模样心里那块最坚硬的地方,莫名地,就软了一下。
他知道,这个傻姑娘肯定是在家担心了一整天。
“嗯,回来了。”他应了一声然后将手里提着的那个、还在“吱吱”乱叫的布袋,和肩上扛着的那张血淋淋的、散发着浓重腥臊气的狼皮往地上一扔。
“今天…运气不错。”
苏晚萤看着地上那张比她整个人都还大的狼皮,和那个不断蠕动的布袋,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
但,她没有问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她的目光只是落在了林山那张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上,和他那双早已被冻得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还带着几道细小伤口的大手上。
她的眼眶莫名地,就又红了。
“快…快进屋!我…我烧了热水!”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林山冰冷的手就往屋里拽。
屋子里,温暖如春。
新砌的火炕被烧得滚烫滚烫的。炕桌上,一盏明亮的煤油灯将整个屋子,都照得一片橘黄。
锅里还“咕嘟咕嘟”地,温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野菜粥。
林山用苏晚萤烧好的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脸,又喝了两碗热乎乎的野菜粥感觉自己那被冻僵了的身体终于又活了过来。
他脱掉鞋子,盘腿坐在烧得暖烘烘的土炕上感觉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了开来。
舒服!
这他妈才叫日子!
他从那个还在不断蠕动的布袋里,将那只倒霉的紫貂给掏了出来。
苏晚萤看到这个毛茸茸的、长得像黄鼠狼又像松鼠的“小东西”,非但没有害怕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反而闪过了一丝好奇和…喜爱。
“这就是…紫貂吗?好…好可爱。”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有些迟疑地想去摸一摸那只紫貂油光水滑的皮毛。
“可爱?”林山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给逗笑了“这玩意儿,在黑市上,可是个能换回一台缝纫机的‘硬通货’!金贵着呢!”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还在跟紫貂“大眼瞪小眼”的苏晚萤拿出了他那把宝贝得不行的剥皮刀和一张用来绷皮子的木板,开始处理今天最大的战利品——那张完整的狼王皮。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技术和耐心的精细活。
他需要用刀,将狼皮内壁上残留的那些脂肪和筋膜,一点一点地极其小心地刮干净。刮得太深,会伤到皮板;刮得太浅又会影响皮毛的品相和价格。
林山很专注。
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得异常的沉稳和…迷人。
苏晚萤也没有再去打扰他。
她只是抱着膝盖蜷缩在炕的另一头,手里捧着一本她最喜欢的诗集,安安静静地看着。
屋子里,很静。
只有林山那把锋利的剥皮刀,刮过皮板时发出的“沙沙”声。
和苏晚萤偶尔翻动书页时,那细微的“哗啦”声。
以及,窗外那“呜呜”作响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没的北风声。
屋外,是冰天雪地的凛冬。
屋内,却是温暖如春的、静谧安逸的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被这温暖而安逸的氛围所感染,苏晚萤那颗一直紧绷着的心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书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正在灯下聚精会神地处理着狼皮的林山鬼使神差地第一次,主动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去。
“我小的时候,在上海我家院子里,也有一棵像咱们院外那么大的槐树。”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说一个遥远的、不属于自己的故事。
林山手里的活微微一顿,但没有停下。他只是竖起了耳朵,静静地听着。
“每年夏天,槐树开花的时候我阿婆,就会用槐花给我做槐花饼吃。甜甜的,香香的可好吃了…”
“后来我长大了,上了学。我的老师是个从苏联回来的老教授,他会说很多很多我听不懂的话。他还教我画画说我…是她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她就那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说起了她那温文尔雅的工程师父亲说起了她那知书达理的大学教授母亲,说起了她家那个种满了兰花的、漂亮的玻璃花房…
她说的都是一些很琐碎,很平淡的小事。
但林山,却听得入了神。
他仿佛能通过她那轻柔的、带着一丝怀念和忧伤的语调,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他从未接触过的、充满了阳光、书香和鲜花的世界。
他也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
“槐花饼?那玩意儿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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