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驿站布了暗哨,刚才想偷你们的星图。”林苍的声音带着喘息,“阁主料到云策堂会在黑石驿动手,让我带了人手跟着,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陈观棋打开窗户,让他进来。林苍一进门就瘫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个竹筒:“这是分舵刚送来的星象补注,说月蚀那晚,除了星魂,还有‘星煞’会现世,那东西专啃生人的魂魄,比渊魇厉害十倍。”
陆九思接过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借着月光念道:“星煞畏龙元玉,可借玉佩阳气驱之……”他猛地看向怀里的龙元玉佩,“我这玉佩……”
“陆小友的龙元玉是当年人枢支的镇脉之宝,”林苍解释道,“阁主说,这玉里藏着人枢支的本命阳气,正是星煞的克星。”他顿了顿,补充道,“白阵师已经到总阁了,让我带句话,她三日内必到葬星原,让你们务必等她。”
陈观棋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突然一片清明。从黑石驿站到星眼井的入口,恰好需要七日,与月蚀的时间正好吻合。师父引着他们走的,正是避开星魂和星煞的安全路线,而云策堂的人盯着的,不过是星图上的假入口。
“我们明早动身。”陈观棋将星图和笔记收好,“按师父指引的路线走,避开大路,从侧翼的峡谷进山。”他看向林苍,“你的人手能护住驿站吗?”
林苍拍了拍胸脯:“放心,分舵来了二十个好手,今晚定让云策堂的人有来无回。”他起身往窗外走,“天亮前我会把马匹备好,在驿站后门等着。”
等人走后,陆九思突然笑了:“原来我们一直被人护着。”他摩挲着龙元玉佩,上面的温度仿佛更暖了,“我爹娘,你师父,还有玄枢阁的人……”
陈观棋没说话,只是重新点亮星象仪。那颗小星还在缓缓移动,像颗固执的萤火,在茫茫星海里指引着方向。他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罪”与“债”,或许从来都不是负担,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用性命铺就的路。
夜渐渐深了,驿站外偶尔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很快又归于寂静。陈观棋将星象仪摆到窗边,让那颗小星的光正好落在床前,像是在守着他们的梦。
明天,就要踏入葬星原了。那里有星魂,有星煞,有云策堂的爪牙,更有等待了多年的真相。但此刻的陈观棋,心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会带着陆九思找到星眼井,会揭开师父和陆九思爹娘的秘密,更会守住这条用无数牵挂铺成的路。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长长的星轨,像一条银色的河,静静流淌着,通向黎明,通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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