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
肖家那座二层红砖小楼里,厨房的灯已经亮了一个小时。陈婧系着碎花围裙,正仔细清洗一条鲈鱼。她今天特意请了假,就为了给刚归国的儿媳妇做顿像样的家常饭。
“婧儿,悠然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肖奶奶在厨房门口探着头问。老太太八十有三,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深蓝色对襟褂子熨得平整,精神头十足。
陈婧一边给鱼改刀一边回忆:“上次来的时候,我看她川菜粤菜都吃,不挑。但战战说过,悠然在部队待久了,吃饭快,喜欢味道足的下饭菜。”
“那我做我的拿手红烧肉!”张秀兰眼睛一亮,“肥而不腻,配米饭最香!”
“妈,您歇着,我来就行。”陈婧忙说。
“那不行!”老太太已经挽起袖子,“我孙媳妇为国争光回来,我这当奶奶的必须露一手!”
婆媳俩在厨房忙活起来。陈婧处理鱼和蔬菜,肖奶奶准备红烧肉的材料。窗外天色渐亮,大院里的起床号悠长响起,惊起枝头几只麻雀。
“对了妈,昨天援朝带回来的那些水果...”陈婧想起什么,“悠然说是从T国雨林摘的野生果子,稀奇得很。咱们要不要切一些当果盘?”
“切!当然要切!”肖奶奶乐呵呵的,“我昨晚尝了那个金黄色的,甜!老头子也喜欢,说他当年在滇省打仗时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果子。”
正说着,门外传来汽车声。婆媳俩对视一眼,同时放下手里的活,擦擦手迎出去。
院门口,一辆军牌吉普停下。肖战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开门。林悠然从车上下来,今天没穿军装,而是简单的白色衬衫配深色长裤,外罩一件浅灰色针织开衫,头发扎成清爽的马尾。她手里提着两个编织精致的竹篮,篮子里满满当当装着用油纸包裹的东西。
“奶奶!妈!”林悠然看到门口等候的两人,脸上绽开笑容,快步上前。
“哎!悠然回来了!”肖奶奶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好孩子,累不累?昨天那么晚才休息,怎么不多睡会儿?”
“不累,奶奶。”林悠然笑着说,又看向陈婧,“妈,您今天不是要上班吗?”
“请假了!”陈婧接过她手里的竹篮,“我儿媳妇凯旋归来,天大的事也得放一放。快进屋,外头凉。”
四人进屋。客厅里,肖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听到动静抬起头,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孙媳妇来啦!”
“爷爷早。”林悠然规规矩矩问好。
“早什么早,太阳都晒屁股了!”老爷子放下报纸,指指沙发,“坐,坐。战战,给你媳妇倒茶。”
肖战应声去泡茶。林悠然把竹篮放在茶几上,打开油纸包:“奶奶,妈,爷爷,我又带了些水果过来。昨天那些是给尝鲜的,这些是特意留的,保存得更好些。”
油纸层层揭开,露出里面的宝贝:金黄剔透的黄金果、紫黑发亮的黑刺榴莲、棕褐色的巧克力布丁果、还有几种连肖战都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热带水果,都用特殊方法封装保存,色泽鲜艳如初。
“哎哟,这么多!”肖奶奶凑近看,“这都是雨林里野生的?”
“都是野生的。”林悠然拿起一个长得像小南瓜的果子,“这个叫‘龟背果’,果肉白色,清甜多汁,润肺特别好。”又指指一串珍珠般的小红果,“这个叫‘雨林珍珠’,抗氧化,对皮肤好,适合妈和奶奶吃。”
陈婧拿起一颗‘雨林珍珠’细细端详:“真漂亮,像红宝石。悠然,你怎么认识这么多稀奇植物的?”
林悠然笑容不变:“比赛前做了功课,加上我们队里有个队员是热带植物专家。”这解释半真半假,但足够合理。
“有心了,有心了。”肖老将军拿起一个龟背果在手里掂量,“这果子长得怪,味道真这么好?”
“爷爷您尝尝。”林悠然取出随身带的小刀——军人习惯,她总是随身带着工具——熟练地切开龟背果。果肉果然洁白如玉,散发着清雅的香气。
老爷子尝了一口,眼睛微眯:“嗯...清甜,爽口!适合我这老头子!”
“您喜欢就好。”林悠然又切开其他几种水果,分给大家品尝。
厨房里飘出红烧肉的香气。肖奶奶一拍大腿:“光顾着说话,我的肉!”赶紧往厨房跑。
陈婧也要去帮忙,被林悠然拦住:“妈,您歇着,我去帮奶奶。”
“那怎么行,你平时训练那么累......”
“妈,我是您儿媳妇。”林悠然认真地说,已经脱下开衫搭在沙发上,挽起衬衫袖子,“我在家也常做饭的。”
陈婧看着林悠然走进厨房的挺拔背影,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转头看肖战,儿子正含笑望着妻子的方向,眼中满是温柔。
厨房里,肖奶奶见林悠然进来,忙说:“哎哟,你进来干什么,油烟大!”
“奶奶,我来帮忙。”林悠然扫了一眼灶台,“红烧肉要收汁了吧?我来看火,您去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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