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卷着槐树叶，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打旋。王建国蹲在自家门槛上，手里把玩着一块从轧钢厂废料堆捡来的弹簧钢，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眼角的余光却没放过中院那扇虚掩的屋门。
昨天冲床改装成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轧钢厂。杨厂长当场拍板给王建国发了五十块奖金，还特意让小李送他回家，这在整个厂区都是独一份的体面。消息传到四合院，自然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果然，没过多久，中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易中海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端着个豁口的搪瓷缸，慢悠悠地踱了过来，脸上挂着惯有的“慈祥”笑容。
“建国，在家呢？”易中海走到王建国面前，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弹簧钢上，故作惊讶地问，“这是啥？看着怪沉的。”
王建国抬眼看他，没起身：“厂里废料堆捡的，练练手。”
“小孩子家玩这个干啥，当心伤着。”易中海笑得眼角堆起褶子，伸手就想去拍他的头，“昨天听厂里的人说，你给厂里解决了大难题？真是个聪明孩子，比棒梗那小子强多了。”
王建国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语气平淡：“运气好，蒙对了。”
易中海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来，端起搪瓷缸喝了口茶：“谦虚了不是？杨厂长都夸你是小天才呢。对了，你爸呢？我找他有点事。”
“上班去了。”王建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易大爷找我爸啥事？”
“也没啥大事，”易中海搓了搓手，眼神往屋里瞟了瞟，“就是听说厂里给你发了奖金？五十块呢，可不是小数目。你爸妈也是，咋能让孩子揣这么多钱？万一丢了咋办？我寻思着，不如先放我这儿替你保管，等你长大了再给你。”
王建国心里冷笑。来了。这就是易中海的“关怀”——永远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干着占便宜的勾当。记忆里，他就是这样一次次以“保管”“借周转”的名义，把院里各家的好处悄无声息地揽进自己腰包，尤其是傻柱那点工资，几乎成了他的“养老储备金”。
“不用了，”王建国直接拒绝，语气不软不硬，“我爸妈让我自己存着，说给我买课本。”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又换了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建国啊，你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万一被谁看见了，起了歹心咋办？你看棒梗那孩子，前两天还偷了傻柱的白面……不是大爷说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话里藏着的威胁再明显不过——你不把钱交出来，丢了可别怪别人。
王建国看着他：“易大爷是说，院里有贼？”
“这……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易中海被噎了一下，连忙打圆场，“就是提醒你多加小心。再说了，你家条件也不算宽裕，这五十块钱，不如拿出来给院里做点贡献。你看三大爷家孩子多，日子紧巴；贾家东旭刚工伤，秦淮茹一个人带着仨孩子，多不容易……”
来了个更冠冕堂皇的理由。王建国心里门儿清，所谓的“做贡献”，最后十有八九会流进易中海自己的口袋，再由他来“分配”——无非是多给傻柱点，再象征性地分贾家一点，最后落下个“公平公正”的名声。
“贡献？”王建国挑眉，“易大爷的意思是，让我把奖金给棒梗买糖吃，还是给贾大妈买肉？”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易中海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大爷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院里团结！你想想，你家拿了这么多钱，别人看了能不眼红？到时候院里闹起来，对你家有啥好处？”
“眼红就让他们眼红去。”王建国语气更冷，“这钱是我凭本事挣的，干干净净。谁要是敢动歪心思，我不介意让他知道弹簧钢打人有多疼。”他晃了晃手里的钢块，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易中海的眼神闪了闪，他没想到这十岁孩子说话这么冲，还带着股子狠劲。他沉默片刻，又换上笑脸：“建国，别跟大爷置气。这样，钱你先自己拿着，但可得藏好了。对了，你爸昨天回来没说啥？东旭的事，厂里咋安排的？”
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贾东旭身上。王建国心里清楚，易中海是想借着贾东旭工伤的事，再从厂里捞点好处，顺便拉拢秦淮茹，巩固自己在院里的地位。
“不清楚，”王建国故意装傻，“我就管修机器，不管人事。”
正说着，秦淮茹端着个空盆从后院出来，看见易中海，眼睛一亮，连忙走过来：“一大爷，您在这儿呢？我正想找您问问，东旭的工伤补助，厂里批下来了没？”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红红的，看着格外可怜。
“唉，我正跟建国打听呢。”易中海叹了口气，看向秦淮茹，“你别急，我下午再去厂里问问。东旭是咱家院的功臣，厂里肯定不会不管的。”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王建国一眼，“再说了，建国现在跟杨厂长熟，回头让他爸妈帮忙问问，肯定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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