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的人便是害死我母亲的人。”小铁咬牙切齿道。
杜杰自然知道自己并没有权力答应他的要求，便顺水推舟的说道：“告诉我，你得罪了谁？这对于我们找到你的母亲很有用。”
“是雄丘。是雄丘用我母亲逼我枪杀请愿队，为了使警署和民众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小铁滚烫的热泪流下去。他所杀的都是无辜的民众，他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我答应帮他做事，担下所有罪责，只要他放了我母亲。”母亲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割舍不下的人，母亲是童养媳，在很小的年纪就嫁给了病弱的父亲，生下的几个孩子都死了，后来联军进入鸿蒙京都，扫荡了京都城郊的村子，村民四散逃亡，就在逃亡的路上父亲去世，母亲带着只有两岁他一路逃难到鄱阳，为了将他抚养长大吃尽了苦头，他全看在了眼中，默默的努力，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警察，是为了保护母亲。
一直站在一旁拐角处的明文轩目光深沉的转身离去。他从未料到呙军司令部的人竟将手伸向了警署，而且枪杀无辜民众。那批被扣留在码头的货，只要十五日期限一到，他必定开箱验货。
“报告督办，有人找你。”一个警员匆匆忙忙的走来，一脸的慌张。
明文轩掠过警员看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阿花：“花姨，你怎么来了？”
警员刚松了口气，阿花就没有好脸色的对警员说道：“下次我再来这里，可不要拦着我啊。我心脏不好，怕惊。”
警员不好意思的朝明文轩解释道：“对不起，督办，警署有规定的，外人不得入内，所以才对伯母。”
“好了，下去吧。”明文轩摆了摆手，随后转向阿花：“花姨，有事？”
“可是好事情哩。”阿花说着从菜篮子中拿出一张红灿灿的请帖：“今天早上刚收到帖子，夫人就要我第一时间送到你手中呢。”
明文轩接过请帖展开来，竟是市政府即将举行的答谢宴邀请他去参加。明文轩还在奇怪这请帖怎么没有寄到了警署时，杜杰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督办，署长找你，在他办公室。”他看起来很忙，留下一句话，就拿着文件夹朝审问室的方向匆忙走去。
明文轩朝愣在那里的花姨说道：“到办公室喝杯茶吧？”
“不了不了，我还要买菜呢，你忙，你忙啊。”花姨忙笑盈盈说道，临走时还没忘交代道：“那帖子可别丢了呀。”
“嗯。”明文轩温和笑望着她离去的身影。随后转身来到了署长的办公室。
署长这段时间一直呆在警署，各种社交场合的活动也不怎么参加，看起来整个人又胖了一圈。
“署长，你找我。”明文轩敲门走进去。
“坐坐，文轩。”署长忙站起身来，招呼他坐在沙发上，殷勤的态度让明文轩微微一怔。
桌子上有早已泡好的茶，似乎是为明文轩特意准备的。
署长首先坐下去，朝愣在那里的明文轩摆手：“来，这是福亚山的红尖，五年一次的茶，尝尝。”
明文轩坐在署长对面的沙发上，看一眼被泡成青紫色的茶水：“署长，你有事？”几年的警署生活，使他对这个署长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如果不是有事相求，他不会这样兴师动众的献殷勤。
也许是因为那批货的事情，他想劝说自己放手？明文轩心中有数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苦中带甜，这不是他的口味。于是面无表情的将杯子又放回桌子。丝毫让人看不出他对着茶水的喜好，更不易摸透他的心思。
署长也喝了一口，说道：“确实有事。还是关于你的事情。”
“我的事？”而不是货的事。明文轩狐疑的望着他。
“可是好事呀。”署长笑呵呵的走到办公桌边拿出一张文件递给明文轩，说道：“文轩啊，以后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和你同属一个战壕中的老战友呀。”
明文轩接过文件，发现这是一张调令。从明日起，他将被调离警署至市政府资金部，所管辖着全市大大小小的银行、当铺、银庄等与钱有关的行业。
“署长，这是你的令？你想让我走？”明文轩将调令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在警署，也只有他敢向署长拍桌子而不被脾气爆照的署长骂，这次署长没有表现出对他一贯的忍气吞声，而是笑呵呵的说道：“我哪有这个本事让市政府下调令呀，还是份肥差。说实在的，文轩，如果你爸，哦不，如果我能去市政府资金部，这个署长位置我力推你来做。”
明文轩已经意识到是父亲动用了关系要将自己从警署调走。或许明天就会有新的督办来接替的位置等着自己走。父亲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咄咄逼人，手腕强硬，可是这一次，查的是鸦片。有多少民众等着警署清缴鸦片，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批货流入市场而不管呢。虽然他是大商人的儿子，但他不会为了钱图而牺牲民众。
“署长，我现在还不能走。”明文轩坐直身子，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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