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往身后扫了一眼,一声干咳,就立马又听见一个趾高气昂的声音叫到:“临溪阁的月钱银子可是拿了?”
“拿了拿了,姐姐说的那里话,少爷他……”
李果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另一个丫鬟冒了出来:“既然拿了银子,夫人来了,怎的连杯茶水都没有,你们临溪阁也实在是太小气了些。”
“姐姐说得是,是小的一时疏忽,小的这就让人端茶来。”李果儿赔着笑:“小的亲自给二奶奶倒茶去。”
李果儿点头哈腰,脸上堆着笑,实则心中早已经将眼前这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待走到无人之地时,便往地上用力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什么东西”,便退了下去。
郑瑛莲乐人出身,是长春宫白总管的义女,也是眼下侯府唯二的长辈之一,仗着侯府没了正经主子平日里也没少作威作福,前几日强行把楚云舒带到了自己院子里说要养着,大小姐闹脾气跑了,这会儿就开始寻人来了。
“婶娘来得好早!”
郑瑛莲正撇着茶沫子,就听见一道虚弱到了极点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可她却也只是抬眸瞥了一眼,继续拿着长辈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她不说话,楚洛书亦是在门前没有动,将人晾好一会儿。
待郑瑛莲再一抬眼,见他竟也让人拿了椅子舒服的坐在那里,这才将手里的茶碗放了下去:“既还病着,让下人传一声便是了,又何必你亲自迎出来,若再将身子吹垮了那可就不好了。”
“有烦婶娘记挂,反正这病了迟迟也见不得好,早几日晚几日的也不妨事”说着他的目光落在郑瑛莲一群人身上:“只是婶娘这一大清早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可是有事?”
楚洛书脸色苍白,一副病得快死的德行,一身上好的蜀锦缎子裹在身上,就好似树杆子外给套了个大麻袋,只是能堪堪挂着,一点也没有“合身”这东西的概念。
“也不是什么大事,近来可休息得还好,大夫可说什么了?”
“大夫能说什么,医嘱上说的还不就是那几句,不过前几日屋里换了新香,侄儿熏着睡得甚好。”楚洛书淡淡笑着,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听下人说,这香,还是婶娘差人送来的,侄儿的身子也多亏婶娘惦念了。”
“这可是宫里娘娘才用的上的好东西,寻常人见还见不着呢,你小子倒还挺识货。”郑瑛莲略带笑意的扶了扶头上的发髻,很是得意到:“也是前些日子白总管差人送来的,拢共也就两盒,还不是你那二叔看见好东西就先紧着你们兄妹几个,也就只给我留下了那么小半匣子,其余的全拿给你们分了,尤其是你这儿的,还往里搀了不少名贵药材,熏着这么贵的香,若再睡不安稳,那也只能去找天神老爷了。”
楚洛书隐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叔叔婶娘膝下多年来也没个子嗣,府内除了我们也没个别的孩子,叔叔时而偏爱些也是在理,婶娘也莫为了丁点儿小事气恼。”
“行了行了,你也莫拐着弯的说我这当婶娘的小气,这侯府啊……我们夫妻二人也不过是代为打理着,府中的好东西呀,到头来还不是你们兄妹三人的,不过一点香罢了,你若喜欢,回头剩下那匣子也给了你便是。”
郑瑛莲这一番话说得,嘴上虽是这么说着,面上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儿,这别人不知道她,可楚洛书还是明白的,若说那香当真是个好东西。也断然不可能轮到他用上的份儿,再说了,里面到底加的些什么“名贵药材”,恐怕也没有比这夫妻二人更熟悉的人了吧?若不是往里掺了东西,他的身体也不至于虚弱至此。
楚洛书道:“侄儿岂敢!”
郑瑛莲也懒得看,颇为不耐烦道:“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端起茶碗张嘴正要喝,抬眼看着屋门口骨瘦嶙峋的少年,似才想起正事般,顺手便又将茶碗放了回去,道:“唉,对了,坐这儿絮叨了这半晌,你可曾看见舒儿了?昨夜她趁乳母熟睡,便又偷着跑出了房间,眼下也不知去了那里,全府上下可都急坏了。”
楚洛书随口宽慰道:“昨夜小侄睡得沉,并未听见动静,也没见有下人通报,许是舒儿贪玩藏起来了也不一定,乳母一时没发现罢了,婶娘不必太过忧心。”
“这好好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能不让人着急吗?”郑瑛莲最烦人在她面前文绉绉的,听见楚洛书这种说话方式就觉得头大,不耐烦的样子一点也不带遮掩道:“全府上下也就你的临溪阁与溪哥儿的登月楼还没找过,舒儿许是觉得天色太晚恐扰你的安睡随意在那个角落蹲着也不一定,你这身子骨尚未好转,还是赶紧回房歇息着吧,我们随意找找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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