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喉间滚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攥紧的拳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雍王偏头瞪着骆辰的眼神淬了火似的:“骆辰,你敢欺瞒本王?
老皇帝驾崩之事早有宫人佐证,你找来个不明身份的老头,就想编造谎言坏本王大事?”
这个结果让雍王有些无法接受,毕竟他现在距离皇位就一步之遥,这种得而复失的刺激他无法承受,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此时当场质问骆辰,已经将他自己摆在了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了。
老者此时抬步上前,袖中甩出一枚鎏金令牌,令牌上刻着老皇帝专属的龙纹印记,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老臣携陛下密令入宫,方才已亲为陛下解毒,若王爷不信,尽可随老臣去养心殿一观。”
令牌落地时清脆一声,震得殿内更静,百官目光齐刷刷落在那令牌上,神色愈发凝重,先前偏向雍王的几位官员悄悄挪了挪脚步,低头不敢说话。
骆辰慢悠悠抬手理了理衣摆,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冷冽:“王爷何必动怒?陛下健在本是喜事,难道王爷更盼着陛下驾崩,好名不正言不顺登那帝位?”
这话戳中要害,雍王脸色涨得青紫,张口欲辩,却被骆辰抢了话头,“方才王爷说自己是老皇帝嫡子,该承大统,可陛下尚在,这话传出去,怕是要落个谋逆篡位的罪名。”
安康公主见状,终是松了眉,上前一步沉声道:“大兄,父皇既已醒转,此事便该交由父皇定夺,你方才之举,未免太过心急了。”
就在这时一队精锐的兵马迈着整齐的震撼人心的步伐来到了殿外,肃杀的气息弥漫。
那是京营,骆辰的京营。
他们已经掌控了整个京都的安保力量。
而雍王的那些人此时却陷入了被动当中。
雍王见状,浑身力气霎时卸了大半,后背沁出冷汗,先前的帝王威压荡然无存,只剩满心的慌乱与不甘。
他知道大势已去,他再无翻盘可能,方才那震耳欲聋的登基呼声,此刻反倒成了打在他脸上的耳光。
公主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雍王颓败的身影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眼下逆贼伏诛,陛下痊愈,当务之急是安定朝局,各司其职等候陛下旨意。
至于雍王方才的言行——”
她顿了顿,眼底寒芒一闪,“自有陛下秉公处置。”
百官闻言,纷纷拱手躬身:“臣等遵令!”
先前跪地的雍王旧部,此刻也不敢再迟疑,仓皇起身退到一旁,大气不敢出。
雍王扶着龙椅勉强站稳,死死咬着牙,却终是没敢再发一言,只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骆辰,满是怨毒与不甘,却又透着无可奈何的绝望。
那老者这时开口,声音沉稳:“公主,骆大人,陛下醒后念及朝局动荡,命老臣请二位即刻前往养心殿议事,其余人等在此静候。”
骆辰颔首,转头看向安康公主,见她点头,二人便随着老者向外走去。
擦肩而过时,骆辰余光瞥到雍王攥着龙椅的手不住颤抖,那志在必得的模样早已消散,只剩满心的狼狈。
走出大殿,晨光落在身上,暖意驱散了殿内的压抑。
安康和依箩联袂出来,安康公主此时侧头看向骆辰,轻声道:“没想到你早有后手,竟连陛下这边都安排妥当了。”
骆辰眸色微动,想起玉蝉,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弧度:“不过是有人相助罢了,此次多亏了她。”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有一道纤细身影快步走来,素衣白裙,裙摆沾了些微尘土,正是赶过来的玉蝉。
她抬眸望见骆辰,眼底掠过一丝轻缓的笑意,脚步未停走到他面前,声音轻柔的道:“都妥当了。”
骆辰看着她额角的薄汗,指尖微抬,下意识想替她拭去,指尖触到微凉肌肤的瞬间才顿住,转而收回手,低声道:“辛苦你了。”
玉蝉脸颊微热,垂眸避开他的目光,轻声应了句“无妨”。
一旁的安康公主和依箩将二人之间的细微互动看在眼里,互相对视了一眼闪过一丝了然,却并未多言。
只是无论是安康还是依箩,眼眸里都闪过一丝凄苦。
众人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赶向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明黄色的纱帐低垂,遮住了榻上之人的容颜。
有太医上前,撩开了那纱帐,也露出了皇帝的容颜。
看着老皇帝,那些朝臣以及雍王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
老皇帝面色苍白如纸,却已能勉强睁眼,太医院院判连忙上前诊脉,声音带着难掩的欣喜:“陛下脉象渐稳,只需好生静养,不出半月便能下床理事。”
雍王立在殿中,浑身的锐气早已被失望磨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他望着榻上的老皇帝,明明是至亲之人,此刻心中却只剩下不甘与怨怼。
他筹谋半生,牺牲无数,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当着百官的面,他只能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躬身行礼,声音干涩的道:“儿臣恭迎父皇苏醒,愿父皇龙体安康。”
百官也纷纷附和,殿内一片山呼万岁,唯有骆辰倚在殿门处,神色淡然。
他无法将自己代入这里,自然也不会对老皇帝有什么敬畏的心理,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确实是存在的,就像是在看3D游戏的感觉一样。
他看向殿内,眼光不自觉的越过人群,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站在安康公主身侧的依箩县主身上。
毕竟这也是自己的老熟人了,当初她带着人和卧龙山的贼寇厮杀的场面他还记得很清楚。
此时的依箩依旧是身穿盔甲,但是难以掩饰那股英气,素净的容颜在药香氤氲中更显清丽。
不得不说皇家人的基因还不错,无论是公主还是县主都是天姿绝色。
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依箩县主微微侧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随即又快速移开,指尖轻轻绞着盔甲的裙摆,耳朵也微微的泛起了红晕来。
这时老皇帝虚弱地抬手,示意众人平身,目光缓缓扫过殿内,最终落在雍王身上,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雍王,此次平定叛乱,你功劳不小,但……”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了几分,“朕听闻,你在太和殿欲登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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