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梨回到正院时,天已亮了。
她没进内室,径直走向堂前主位坐下。云娘端来一碗热茶,她摆手拒绝。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一下,声音不高:“请族老。”
话音落,两个仆从立刻分头去传。
她不动,也不说话,只静静坐着。鸦青比甲扣得严整,发髻虽松,却不显狼狈。眼神落在门槛外,等人的样子。
不过半炷香时间,三位族老陆续到了。陈家宗族的规矩,遇大事需三名以上族老到场方可议定。今日来的三人,一位是陈明轩的叔公,一位是族中掌礼的老者,还有一位是管账房多年的老执事。三人面色凝重,彼此交换眼色,显然已听说昨夜之事。
“这么急召我们来,所为何事?”叔公拄着拐杖站定,“可是柳氏那事还未了?”
江知梨抬眼,语气平稳:“正是为此。”
“你一个新妇,要如何处置?”掌礼的老者皱眉,“这等事该由当家主母与夫君商议,岂能擅动族规?”
“我就是当家主母。”江知梨看着他,“嫁进来三月,未曾失德,未曾犯错,更未违礼。倒是有人住进西厢,无婚书、无备案、无族谱记录,却自称‘外室’,还敢假称有孕,败坏门风。这事,不该由我说?”
三人一时语塞。
管账的老执事咳嗽一声:“可……昨日她确实流血了,人也昏过去了。若真怀了孩子……”
“她没有怀孕。”江知梨打断,“乌头毒入经脉三年,早已伤及根本。这种人别说怀胎十月,连受孕都难。张大夫今日会再诊一次,你们可以亲自问。”
“你说她中毒?”叔公眉头一跳,“谁下的?”
“你们查厨房便知。”江知梨不答反问,“她吃的每一道菜,喝的每一碗汤,都是谁经的手?是谁准她住在西厢?又是谁答应她一旦有孕,就抬她进门?”
她目光扫过三人。
“若说下毒的是我,那就拿出证据。若拿不出,便是有人想借一个‘死胎’逼我让位。这不只是害我,是在动摇陈家根基。”
堂内安静下来。
片刻后,叔公低声问:“你到底想怎么办?”
“逐她出府。”江知梨说,“即日执行。”
“不可!”门外传来尖利的声音。
陈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走进来,脸色发白,指尖颤抖地指着江知梨:“她是外室没错,可她为陈家流了血!就算没名分,那也是陈家的人!你怎能说赶就赶?”
江知梨没起身,也没动怒。只是淡淡道:“她不是陈家人。户籍不在陈家,姓氏不入族谱,连进祠堂的资格都没有。你口口声声说她流血,可那血里没有胎儿,只有毒药反噬的痕迹。”
“你胡扯!”陈老夫人吼道,“她明明怀上了!是你逼她承认假孕,才让她惊惧过度,这才出了事!”
“那你告诉我。”江知梨反问,“她什么时候怀的?几月几日诊的脉?哪个大夫开的安胎方?有没有留底方子?有没有报备族中?”
陈老夫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这时,陈明轩大步冲进来,衣裳未整,脸上还有昨夜残留的怒意。他站在堂中,盯着江知梨:“你要赶她走?”
“对。”江知梨看着他,“她假孕骗婚,图谋主母之位,触犯族规七条。我不但要赶她走,还要报官备案,免得她日后冒认子嗣,污蔑陈家血脉。”
“你太过分了!”陈明轩怒道,“她是为了我才住进来的!是为了帮我争口气才演这出戏!你现在要把她推出去任人唾骂?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脸面?”
“你的脸面?”江知梨冷笑,“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人为了爬上主母的位置,不惜用假孕来骗你?你有没有想过,她体内有毒,根本不能生育,却偏要说自己有了孩子?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住口!”陈明轩拍案而起,“这是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是你先忘了这是谁的家。”江知梨站起身,声音不高,却压过所有人,“沈家陪嫁三十万两白银、十二处庄子、三间铺面,全数带入陈家。你母亲克扣我的月例,想断我生计;你纳外室,想夺我地位;现在又想用一个假胎来废我正妻之位。”
她一步步走近。
“我可以忍,但我不会一直忍。你要护她,可以。但记住——”
她停在他面前,目光如刀。
“你若护她,便与她一同滚。”
陈明轩脸色骤变。
三位族老同时抬头,震惊地看着她。
叔公颤声开口:“这……这话太重了……”
“不重。”江知梨转向他们,“族规第三条:妻为正室,掌内宅权。若有妾婢冒犯正妻,轻则逐出,重则沉塘。柳烟烟无妾籍,却行妾事,谎称有孕,已是重罪。我不求沉塘,只要她立刻离开陈家。”
掌礼老者犹豫道:“可……她如今重伤昏迷,若强行驱逐,怕是路上撑不住……”
“那就抬出去。”江知梨说,“用担架也好,用马车也罢,别让她再踏进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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