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小小则不同。她自小被选入合欢宗,因为天赋出众、容貌过人,被红叶仙子收为贴身侍女,亲自培养。”
张嫣屏住呼吸。
“机缘巧合之下,我救过她,从那时起,我们就背着红叶仙子交往。说起来,若不是她一直暗中帮我,恐怕我很难逃脱红叶仙子的掌控,更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秦阳看向苏小小沉睡的脸,眼神柔和。
张嫣心中震动。她自幼听多了英雄救美、才子佳人的故事,却少有听到这样在绝境中相互扶持、女子暗中成就男子的情节。
“既然你们感情如此深厚,”她忍不住追问,“为何你又成了当朝驸马,尚了六公主?”
这是她最大的疑惑。从秦阳对待苏小小的态度看,绝非薄情之人。
秦阳笑了,那笑容有些复杂:“我修炼了一门特殊功法,可通过双修之法帮人疗伤。一次机缘巧合,我遇到了被寒毒折磨的六公主柳苏苏。当时情况危急,若不施救她必死无疑……于是我们有了肌肤之亲。”
他看向张嫣:“事后我才知她是当朝公主。陛下本不想答应这门婚事,便设下了重重考验,我通过闯秘境完成了任务……最终陛下赐婚,我便成了驸马。”
“那时小小呢?”张嫣问。
“那时我已逃出合欢宗,而小小仍被红叶仙子控制在手中。”秦阳的声音低沉下去,“我们天各一方,音信断绝。便只能先顾眼前,再徐徐图谋后续。”
他轻轻握住苏小小的手:“天可怜见,如今我们再度重逢,从今往后,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绝不会再让她离开我。”
张嫣听得入神,下意识问道:“那六公主怎么办?”
秦阳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张嫣顿时一阵无语,果然,男人都是贪心的,凡是漂亮的女人都想搂在身边。她暗暗腹诽了几句。
她看着秦阳专注照料苏小小的侧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重情,却也贪心;温柔,却也霸道。他对自己在乎的人可以倾尽所有,但对世俗礼法似乎并不在意。
秦阳放下布巾,为苏小小掖好被角,然后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下,闭上了眼睛。
张嫣以为他要休息,正想悄悄退出房间,却见秦阳眉心忽然浮现出一抹极淡的青光。
秦阳的意识沉入识海深处。
那里悬浮着一面古朴的青铜镜,镜面光滑如水,倒映着万千星辰——正是青天宝鉴。
心念一动,宝鉴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类似聊天界面的光影。
秦阳找到道二的代号,发出私聊请求。
【道九:道二前辈,在否?】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约莫半盏茶后,界面泛起微光。
【道二:何事?】
秦阳精神一振,立刻组织语言。
【道九:前辈,关于万宝斋与合欢宗幕后之人的调查,已有重大进展。我已掌握其真实身份、来历、动机,以及部分势力布局。】
那边沉默了片刻。
【道二:说。】
秦阳将今日从张端之处听来的情报,精简整理后一一传递:殇王柳无间的真实身份、当年皇宫大火真相、明帝柳守业夺位始末、贤德妃之事、柳无间逃入极北冰川得未央宫庇护、建立万宝斋与掌控多个修仙门派、图谋夺位复仇……以及最关键的信息——柳无间正在闭关炼化“天命书”,一旦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信息量巨大,他分次发送,足足用了半炷香时间。
青天宝鉴那头长久地沉默着。
秦阳能想象到对方的震惊。这段秘辛牵扯皇室正统、先帝之死、当朝太后清誉,更涉及一个本该“已死”三百多年的皇子卷土重来,任谁第一次听到都会心神剧震。
终于,道二回复了。
【道二:竟然是他……难怪,难怪这些年北地总有异动,朝廷几次清剿都如打在棉上,原来背后站着的是这位“已死”的殇王。】
【道二:此事确实已超出你能独自处理的范畴。柳无间得未央宫真传,麾下势力盘根错节,更在炼化天命书这等至宝……你如今身在凌天城?】
【道九:正是。】
【道二:凌天城内,隐居着一位奇人。我可联系他,请他出山助你一臂之力。】
秦阳心中一动。
【道九:敢问前辈,这位奇人是?】
【道二:剑神淳于飞。】
秦阳呼吸微滞。剑神之名,他自然听过。三百年前便已名震天下的绝代剑修,曾一人一剑荡平西域魔宗,剑道修为据说已至“心中有剑,万物皆剑”的化境。只是这位传奇人物在明帝驾崩后便销声匿迹,世间再无音讯,原来竟隐居在凌天城?
【道二:他是明帝柳守业的贴身侍卫,对皇室忠心耿耿,对当年之事也知晓内情。明帝死后,他心灰意冷,归隐于凌天城外的万寿山,再不问世事。不过……若是知晓柳无间未死,且图谋颠覆柳守业留下的江山,他或许会破例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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