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河的水,已经红了三天。
两岸的冻土被鲜血浸泡得发软,一脚踩下去,暗红色的泥浆能没过脚踝。
空气里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腥甜味,哪怕是裹着两层浸了醋的布条,也直往鼻孔里钻。
“噗!”
一把卷了刃的鬼头刀狠狠剁下。
一颗留着金钱鼠尾的脑袋骨碌碌滚进草丛,无头的脖腔子里血喷出三尺高。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秦邦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点子,那张满是风霜的脸上全是狰狞的笑意。
他也不擦刀,转身就要去揪下一个建奴俘虏的领子。
那个被绑成粽子的建奴甲兵,早已吓得屎尿齐流,嘴里乌哩哇啦地喊着饶命。
“饶你妈个头!”秦邦屏骂道,“当年你们屠抚顺、屠清河的时候,饶过咱们大明的百姓吗?老子今天就要拿你们这帮畜生的心肝下酒!”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瞬间,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秦邦屏的手腕。
手很年轻,甚至有些白净,但力道大得像把铁钳。
“秦总兵,刀下留人。”
秦邦屏眉头一皱,扭头看去,拦住他的,正是那个背着奇怪长枪、年纪轻轻就当上团长的李定国。
“李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邦屏是个直肠子,眼珠子一瞪,“这帮狗鞑子杀了咱们多少兄弟?你还要讲什么仁义道德?别跟我扯那套杀降不祥的屁话,老子不信那个邪!”
周围的一圈川军老卒也都面色不善地围了上来。
在他们眼里,这帮只会在远处放枪的新军,虽然火力猛,但毕竟没怎么拼过刺刀,心太软。
李定国没生气,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信封上盖着摄政王府的火漆印,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墨香。
“秦总兵,这是殿下的急令。”李定国抖了抖信纸,“殿下说了,死人没有任何价值,但活人有。”
“啥?”秦邦屏愣住了,挠了挠头上的铁盔,“啥叫有价值?这帮畜生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啥?”
李定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反倒让秦邦屏这个杀人如麻的老将感到后背发凉。
“秦总兵,你知道咱们手里的枪管,是用什么炼出来的吗?”
“铁啊。”
“炼铁得用煤。”李定国指了指脚下的黑土地,“抚顺那边有个露天大煤矿,殿下说了,以后大明要修路、要造桥、要盖那种几十丈高的大楼,需要一种叫水泥的东西。烧水泥,也得用煤。”
秦邦屏听得云里雾里:“那又咋样?找民夫挖呗。”
“民夫?”李定国嗤笑一声,“大明的百姓是人,得给工钱,得管饭,累死了还得给抚恤金。挖煤这活儿,又脏又累又危险,塌方了还得赔钱。用民夫?那得亏死。”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河滩上蹲着的那三千多名建奴俘虏。
这些曾经在大明边境烧杀抢掠、不可一世的八旗精锐,此刻像是一群待宰的鹌鹑,瑟瑟发抖。
“但这帮人不一样。”
李定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不用工钱。他们不用抚恤金。每天给两个窝窝头,只要饿不死就行。病了不用治,残了直接埋。死了?死了就再抓一批。”
“殿下管这个叫……不可回收耗材。”
秦邦屏张大了嘴巴,手里的鬼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打了一辈子仗,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
直接砍了脑袋,那是给个痛快。可这……这是要把人当牲口使唤,直到榨干最后一滴血汗啊!
“这……这能行吗?”秦邦屏咽了口唾沫,“这帮鞑子野性难驯,万一暴动……”
“暴动?”李定国从腰间抽出那把做工精良的左轮手枪,在手指上转了个圈,“秦总兵,你知道为什么殿下让我们把他们的辫子都剃了吗?”
秦邦屏摇摇头。
李定国指了指远处。一队新军士兵正拿着锋利的剃刀,按着俘虏的脑袋,粗暴地将那根金钱鼠尾连根割下。
“一是为了卫生,防止生虱子传瘟疫。二是为了标记。光头在人群里最显眼,跑了一个,十里地外都能看见。”
“而且……”李定国眯起眼睛,看着那些被剃得青惨惨的头皮。
“殿下说了,这叫去兽性,通人性。什么时候他们学会像人一样老老实实干活了,什么时候再考虑给他们吃顿饱饭。”
“传令!”
李定国猛地收起笑容,声音冷厉如刀。
“所有俘虏,十人一组,用铁链穿了琵琶骨串起来!敢反抗者,就地枪决!敢掉队者,就地枪决!敢交头接耳者,就地枪决!”
“把他们押去抚顺!告诉矿上的管事,这批矿工身子骨壮,耐操,别省着用!三个月内,我要看到第一批精煤运往天津卫!”
“是!”
一队队身穿鸳鸯战袄的明军士兵冲了上去。
惨叫声、咒骂声、铁链拖过地面的哗啦声,瞬间响彻河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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