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脸红
萍姐从厨房里端出切好的水果摆到茶几上，冲萨爽示意：“小同学，吃点水果。”
萨爽两手夹在膝盖中间，脊背挺得僵直，抬起头很是局促地笑了一下：“谢谢阿姨。”
她是怎么也没料到，这一次来居然会撞上祁嘉述家的阿姨，也不知道为什么，撞上这位萍姨比撞上祁嘉述他妈还让她紧张。
因为过度紧张，在祁嘉述问她怎么这么晚过来时，她给出了一个小学生式的回答：“我忘了老师布置的作业是什么，特意来问问你。”
萍姐也许是头一回见有人找上门来问祁嘉述作业，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萍姨，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哎，好，那我明早再过来。”
萍姐挎着包走了，临出门时又多看了萨爽两眼，萨爽总觉得那目光带着打量的意味，硬着头皮说了一句：“阿姨再见。”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祁嘉述坐到萨爽对面，指了指萨爽脚边的袋子：“这是？”
萨爽看了看那里面的蔬菜，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一回想来的路上自己想象的那些羞耻画面，全身的汗毛都尴尬地竖起来了。
“你来这边买菜？”祁嘉述问。
萨爽身子一顿，立马顺坡下驴，使劲点了点头：“对，听说你家这边的菜市场今天打折！”
祁嘉述嗯了一声，看她总是低着头，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没有，”萨爽两手举在胸前使劲摇了摇，“我……我就是顺便过来看看你，反正来也来了。”
祁嘉述不太相信她只是顺便来看看就能紧张成这样，但萨爽不直说，他也不好追问。
空气难得的有些安静。
过了一会儿，萨爽慢吞吞地开口：“你家阿姨……不是请假了吗？”
祁嘉述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回想起早上自己随口扯的谎，立马续上了另一个谎：“嗯……她只请了早上的假。”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萨爽咽了咽嗓子，想从书包里把相框掏出来，可她刚说完自己是顺便过来的，这时候再把礼物拿出来，之前的扯谎痕迹就太重了，脑子里来回预演了好几次，决定假装自己刚刚想起来，然后顺其自然地把礼物掏出来。
她正要把配套的表情先摆出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临时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下午回消息，说没来学校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祁嘉述明显顿了一下，隔了两三秒才说：“没事，好多了。”
萨爽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要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来：“真的没事吧？你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祁嘉述这次回答得很快：“真的没事。”
“哦，没事就好。”说话间，她已经顺手拉开书包拉链，把相框掏出来了。
见祁嘉述露出疑惑的表情，萨爽猛地反应过来，临时补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对了！我说今天要送你礼物，刚想起来，呶，就是这个。”
所幸祁嘉述没多想，只是接过相框，非常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萨爽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己随便买了送出去的礼物，内心略有些愧疚的同时忽然福至心灵，指着相框说：“这个相框只是个礼物的象征，你可以用它来换其它东西。”
她心想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大不了再攒攒钱，或者多花点时间，重新送祁嘉述一个用了心的礼物。
祁嘉述盯着手里的相框，认真问道：“换什么都行吗？”
萨爽使劲点头：“对，什么都行，不过……不能太贵，我的小金库还比较单薄，经不起太大的考验。”
祁嘉述笑了笑，目光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非实体的东西也行吗？”
“什么叫非实体的东西？”萨爽一脸问号，“是指空气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吗？”
“严格意义上说，空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也是实体。”
“那你说的非实体的东西是指什么啊？”
“我想让你做一件事。”
做一件事？
萨爽第一反应就是祁嘉述让她做的这件事应该堪比上刀山下油锅，皱着眉头仔细考虑了一会儿，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行，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去拔老胡的眉毛的。”
祁嘉述觉得好笑：“你怎么会想到拔胡老师的眉毛？”
萨爽回想起往事，表情愤恨：“你可不知道，以前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忘了给方阔准备生日礼物，就说可以帮他做件事，结果他居然让我去拔一根化学老师的胡子，你说他变态不变态，不过最变态的还是我，打着上讲台问问题的幌子，真的从化学老师下巴上拔到一根胡子，后果是我被化学老师批了一顿，还被班主任又批了一顿，最后叫了家长，我爸倒是没批我，就只是代替我向化学老师道了歉。”
祁嘉述原本听得津津有味，嘴边不自觉泛起微笑，后来想到方阔和萨爽居然有这么多回忆，心里没来由地不是滋味，连带着笑容也变浅了几分。
萨爽还等着他提要求，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想让我做什么呀？我可提前跟你说好啊，违规违纪的事我不做，那得记处分，后果严重着呢。”
“不是那种事，”祁嘉述摇摇头，“我想让你做的事，只有一件。”
他的目光盯在萨爽脸上，表情很认真，萨爽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脸突然开始发烫，低下头到处找水。
如果以前被祁嘉述这么盯着，她只会问一句：“我脸上有饭渣子？”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在门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祁嘉述好像有别的感觉后，她就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原本像城墙一样厚的脸皮突然就压缩成了一张纸那么薄，而原本开阔的神经瞬间敏感到哪怕只是被祁嘉述看了一眼，也会害羞到口干舌燥，急切想通过喝水来隐藏自己的紧张情绪。
摸到水杯后，萨爽端起来抿了一小口水，感觉到喉咙不再那么干涩，这才红着脸问祁嘉述：“什么事啊？”
祁嘉述定定地看着她：“我想让你跟我考同一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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