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齐的王法,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个摆设吗?”
那胖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了。
他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倒在地上哀嚎的打手,又看了看我。
一身灰扑扑的男装,外面罩着件破道袍,头发随便挽了个髻,看着就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假小子。
但他不傻。
刚才那两下子,绝对不是花架子。
这胖子的脸色变了变,那双绿豆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又被平日里的嚣张给压了下去。
在这地界,还没人敢管他的闲事!
“哪来的野道姑?”
他虚张声势地大吼了一声,肥肉乱颤。
“敢管你王爷的闲事?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这临海村,谁敢动我王扒皮的一根汗毛!”
王扒皮?
这名字倒是贴切。
我冷笑一声,手中剑鞘挽了个剑花,发出“呜呜”的破空声。
“今日这闲事,我是管定了。”
“识相的,带着你的人滚。那五十两银子的烂账,咱们慢慢算。”
“不然……”
我往前踏了一步,眼神如刀。
“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扒皮’。”
王扒皮被我这眼神吓得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身后还有四五个打手呢。
而且,这就是个孤身一人的小丫头片子!
“给我上!都愣着干什么!”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抓住这个臭娘们!今晚正好给爷乐呵乐呵!”
剩下的几个打手虽然有些畏惧,但在金钱和威淫的驱使下,还是硬着头皮围了上来。
“找死。”
我心中冷哼一声,正要动手。
忽然。
一道人影慢悠悠地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步子迈得不大,也不快。
甚至还带着几分闲庭信步的慵懒。
那些原本嘈杂的渔民,不知为何,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孙墨尘。
他就这么走到了我身边,和我并肩而立。
他没看那些打手,甚至连正眼都没瞧那个王扒皮一眼。
他只是低头看了看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又看了看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那是大夫看到病人被糟蹋时的不悦。
“跟这种人,废什么话。”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却像是直接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然后,他终于抬起头,扫了王扒皮一眼。
那个眼神。
怎么说呢。
就像是在看一具刚刚从乱葬岗里挖出来的、还没洗干净的尸体。
没有愤怒,没有鄙视。
只有一种让人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的漠然。
他的手,很随意地搭在了腰间的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药囊上。
另一只手,则按住了腰侧那柄并不起眼的短剑剑柄。
“三息之内,不滚。”
“那就都留下当药渣吧。”
那王扒皮原本还要叫嚣,可当他对上孙墨尘那个眼神时,到了嘴边的脏话硬是给憋了回去。
他混迹江湖多年,虽然是个无赖,但也有些眼力见。
这个男人。
很危险。
比刚才那个动手的小道姑还要危险一百倍。
那是一种手上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甚至可能把人命当草芥的气势。
一时间,整个晒渔场鸦雀无声。
只有海风吹过破渔网发出的“呼呼”声。
我和孙墨尘,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挡在了那对孤苦无依的兄妹身前。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
这家伙,嘴上说着“强龙不压地头蛇”,身体倒是诚实得很嘛。
而且,这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一点不比我差。
“喂。”
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孙神医,要是真打起来,你那种让人浑身发痒挠破皮的药粉,还有没有?”
孙墨尘目视前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那种没有了。”
“不过,让人这辈子都举不起来的药粉,倒是还剩半瓶。”
我看了一眼那个王扒皮。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孙墨尘。
果然还是那个最毒的神医。
不过……
我喜欢。
“成交。”
我握紧了剑鞘,眼底燃起了一抹兴奋的光。
这海边的第一仗,看来是要见点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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