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师!真是太感谢您了!”陈老爷子亲眼见到女儿的变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感激涕零。随即,他又担忧地看向依旧蜷缩着的孙女,“那我这孙女……”
“无妨。”李光跃目光转向陈雪,在他的“天眼”视野里,那只名为三礼的灰色狐灵,此刻正痛苦地蜷缩在陈雪身体深处,灵体光芒比之前更加黯淡,几乎难以维持狐形,脸上拟人化地流露出极大的痛苦与虚弱。显然,先前强行剥离它与陈家福缘的联系,以及驱除妖气的反噬,对它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此刻主导这身体感知的,仍是那狐灵。你孙女的本我意识处于被保护的沉眠状态,感觉不到痛苦。待狐灵离体,她醒来只会觉得像是沉沉睡了一觉。”李光跃一边解释,一边向陈老大伸出手,
“把那牌位给我。我将它彻底拉出来,封回它该待的地方。”
陈老大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光跃的操作,眼前这违背常理的一幕让他大脑几乎宕机——大师的手掌竟然泛着黄光,如同探入水中般毫无阻碍地穿进了闺女的身体!这景象远比任何恐怖片都更具冲击力,让他连同身后的陈老先生、老二都惊得魂飞魄散,呼吸骤停。
还未等他们从这骇人的场景中回过神,李光跃已经猛地抽回了右手。而他的手中,赫然抓着一个卷缩躯体、发出微弱哀鸣的虚影——那是一只通体灰色、身形如同家猫大小、却呈现出半透明状态的狐狸!
李光跃对陈家几人惊恐万状的表情视若无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左手稳稳托着那块陈旧牌位,右手抓着狐灵虚影,毫不犹豫地将其朝着牌位表面猛地一拍!
“嗡——”
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响,那灰色的狐灵虚影如同水滴融入海绵般,瞬间被吸入了牌位之中。紧接着,李光跃右手上残余的黄色光芒也如同有生命的流质,紧随其后,尽数没入牌位木质纹理之内,化作一道道细密繁复的金色纹路,在牌位表面一闪而逝,如同施加了一道坚固的封印。
牌位内部那点残存的、稀薄的功德之力,得到了李光跃这股精纯力量的补充与激发,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一丝甘霖。蜷缩在牌位意识空间深处的三礼,灵体上的痛苦迅速减轻,黯淡的光芒也稳定下来。它悠悠转醒,茫然四顾,立刻认出这正是它栖息多年的旧居,也是它储存功德却所剩无几的“巢穴”。
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更深的畏惧涌上心头。它不敢怠慢,意识透过牌位,向着外界传递出谦卑至极的意念波动:“小狐三礼,叩谢上神垂怜再造之恩!不知……不知上神要将小狐如何处置?往后何去何从,恳请上神怜悯,给小狐指条明路……”它的声音直接在李光跃以及灵觉稍强的陈家几人脑海中响起,充满了惶恐与乞求。
李光跃没有立刻回应它的乞求。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牌位表面,感受着其中被封存的狐灵那微弱而清晰的波动,脑中念头飞转。他抬眼,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陈家众人,最终落在那块牌位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既是对狐灵说,也是对陈家人解释:
“我并未彻底斩断你与陈家的契约纽带,这一点,你自身应该能清晰地感知到。”
牌位微微震颤了一下,传出三礼更加惶恐的回应:“是……是……上神明鉴。契约的根源……还在。”
李光跃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彻底斩断契约,可能引动契约反噬,对陈家众人更为不利。如今将你封回此牌位,并非让你重受香火,而是暂且将你与陈家的牵连约束于此物之内,相当于一个‘缓冲’与‘封印’。”
他顿了顿,看向陈老先生:“陈老,此物此后需谨慎保管,供奉与否看你们自己需求,但是不可损毁。我会在其上施加一层禁制,防止它再主动汲取任何气息,也防止外界感知到它的存在。它就相当于一个……被暂时冻结的‘病灶’。”
陈老先生连忙点头,看着那牌位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李光跃这才将注意力完全转回牌位中的三礼,声音低沉了几分:“至于你的去处……三礼,你可知你此次险些酿成大祸?若非我发现及时,陈家根基尽毁,你这缕残魂也必将在反噬中灰飞烟灭。”
“小狐知罪!小狐知罪!”三礼的意念充满了悔恨与恐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光跃语气转冷,“你需在此牌位中静思己过,非我召唤,不得显化,不得与任何外界存在沟通。待我查明‘问缘斋’柳老板的底细,以及你胡家族内对此事的态度后,再行定夺。或许……将你连同此牌位,一并交还胡家处置,才是正理。”
听到“交还胡家”四个字,牌位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三礼的意念瞬间充满了绝望:“上神!不可!族规森严,小狐戴罪之身若被如此送回,必受抽魂炼魄之刑!求上神开恩!小狐愿做牛做马,供上神驱策,只求……只求一条生路!”它此刻是真的怕了,相比于族内酷刑,被这位“上神”禁锢似乎都成了更好的选择。
李光跃眼神微动,不置可否。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狐妖的效忠之言,但它对返回胡家的恐惧不似作假,这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驱策?那要看你是否真有价值,以及……是否真心悔过。”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再理会牌位中传来的哀哀乞求,转而看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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