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长老一字一顿,每个字都重若千钧:“另一道,跨越了空间阻隔,无视了‘小周天星辰禁断大阵’的绝大部分遮蔽,其最终的、模糊的落点指向,正是此处,丹鼎峰造化殿,你的身上!”
“什么?!” 林墨心神剧震,猛地站起。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暗影阁”不仅盯上了涅盘后的萧焱,竟然也在同一时间,以某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锁定了刚刚苏醒的他!而且是在他苏醒后不久,阵法全开的情况下!
“这不可能……” 林墨失声道,“弟子苏醒不过三日,且一直在此殿中,有师伯与阵法守护……”
“寻常手段自然不可能。” 星陨长老打断他,眼中星光剧烈闪烁,似乎在急速推算,“但‘暗影阁’传承诡异,尤擅阴影、诅咒、追踪、窃秘之道。那‘影狩’在萧焱身上吃了大亏,甚至可能感应到了你苏醒时与萧焱涅盘产生的那一丝跨空共鸣。他定是以某种献祭或秘术,将这份‘联系’与‘异常’的情报,连同对你们二人的‘标记’,一同传回了‘暗影阁’更高层!这‘阴影信标’,并非实时追踪,更像是一种因果层面的‘预警’与‘高价值目标确认’!”
林墨脸色发白。因果层面的标记?预警?这意味着,从那一刻起,他的名字和萧焱的名字,很可能已经并列出现在了“暗影阁”,甚至其背后的“圣渊”某个高层的猎杀或捕获名单上!而且优先级极高!
“宗主判断,” 星陨长老语气沉重,“‘暗影阁’此番行动,已从最初的试探、袭扰、搜集情报,转变为明确的、有针对性的猎杀与捕获。他们的目标,正是如你这般身怀特异力量、或如萧焱那般拥有特殊体质、且潜力巨大的年轻天才。这既是为了削弱我正道未来力量,恐怕更是为了……满足‘圣渊’某种未知的、需要特殊‘祭品’或‘容器’的仪式或需求!”
“祭品?容器?” 林墨感到喉咙发干。自己这身混沌之力,萧焱的涅盘真火,在那些域外邪魔眼中,竟是如此“可口”的猎物吗?
“宗主急令!” 星陨长老神色肃然到极点,“第一,即刻起,丹鼎峰造化殿防护提升至最高,由我亲自坐镇,药尘子、云丹真人协同,隔绝一切内外探查,直至新的命令下达。第二,林墨,你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做出选择。”
“选择?” 林墨抬头。
“是。” 星陨长老直视着他,“选择一,留在此地。宗门会倾尽全力保护你,直至你拥有足以自保,甚至横扫一切的力量。但此乃下策。‘暗影阁’与‘圣渊’既已确认你的价值与位置,必不会罢休。留在宗门,固然安全一时,却等同将巨大的靶子钉在五行宗,不仅让你束手束脚,更可能为宗门引来难以预料的灾祸,且你的成长也将受限。最重要的是,苏璃、冷凝霜等弟子皆在疗伤,宗门不能再承受一次核心之地被邪魔渗透袭击的风险。”
“选择二,” 星陨长老目光锐利如剑,“主动南下,奔赴南疆战场!”
林墨心神一震。
“南疆如今已成巨大漩涡,正邪汇聚,杀机与机遇并存。‘暗影阁’与血煞教的力量主要集中于彼处。你前往南疆,固然是投身险地,却也能将部分危险引离宗门。更重要的是,战场之上,危机重重,亦是磨砺你、让你快速掌握并提升这身混沌之力的最佳熔炉!宗主相信,唯有在血与火的生死搏杀中,你才能真正驾驭这份力量,找到属于自己的混沌之道。而且……”
星陨长老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深意:“萧焱亦在彼处。你们二人,一为混沌包容,一为涅盘焚天,道韵隐有共鸣,却又截然不同。此番同遭‘暗影阁’锁定,或许命运已然交织。并肩作战,或相互砥砺,或许能迸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应对那潜伏的阴影与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宗主已传讯焚天烈与萧烈,告知你或将南下,命他们暗中留意,但不会给予特殊照顾。你的路,需你自己去闯。”
留,是相对安全的囚笼,却可能将灾祸带给宗门与同门,自身也难有寸进。
去,是九死一生的血海,却能主动迎敌,于绝境中求突破,寻大道。
答案,似乎早已在心中。
林墨缓缓闭目,脑海中闪过青阳镇的雨夜,闪过问心路上的幻境,闪过苏璃、冷凝霜、甚至萧焱的面容,更闪过那枚拯救了他、却也留下无尽谜团的、仿佛来自天外的手指。
混沌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带着包容一切的沉静,也带着破灭新生的渴望。紫府中的假丹沉稳搏动,胸口印记微微发热,与遥远的南方那缕涅盘之火,似乎又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共鸣。
他睁开眼,眸中再无丝毫迷茫与犹豫,只有一片深邃如古井的平静,与平静之下,那即将燎原的混沌星火。
“弟子,选第二条路。”
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在这空旷的造化殿中清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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