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灰烬集还笼罩在薄雾中,林小邪一行人已经悄然离开。
独眼老猎户站在院门口,目送他们消失在晨雾里,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他转身回屋,从床底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打开,里面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圣光殿白袍。他抚摸着袍角的金边刺绣,最终却摇了摇头,将箱子重新推回床底。
“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喃喃自语,转身去准备今天的捕猎工具。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黑风峡,已是人声鼎沸。
玄冥宗的外堂堂主亲自带队,三位金丹长老、二十名筑基精锐将峡谷围得水泄不通。鬼骨跪在堂主面前,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
“堂主,那两人就是从这岩壁上的星图消失的。属下一时大意……”
“够了。”堂主是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金丹后期修为,名唤“枯骨真人”。他盯着岩壁上已经黯淡的星图纹路,眼中鬼火跳动:“能引动星图共鸣,必定与星宫有极深渊源。那对男女的相貌,与通缉令上的林小邪、柳紫萝有几分相似。”
他转身,对身后一名黑袍老者道:“血鸦长老,你用‘觅血寻踪术’追踪,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血鸦长老点头,取出一只巴掌大的血色乌鸦,口中念念有词。乌鸦眼中红光一闪,振翅飞起,在峡谷中盘旋三圈后,朝着东方发出一声尖啸。
“东边。”血鸦长老道,“他们要去归墟海。”
枯骨真人冷笑:“传令下去,所有往东的关卡加倍警戒。另外,通知‘白骨岭’那边的人,加强巡逻。他们想绕过关卡,白骨岭是必经之路。”
“是!”
玄冥宗的动作很快,但林小邪一行人更快。
他们没走官道,而是沿着人迹罕至的山野小径,一路向东。柳紫萝用平衡之力掩盖众人气息,石坚则用粗浅的地脉之术抹除沿途痕迹。虽然速度慢了些,但胜在隐蔽。
三日后,前方出现一道连绵的山岭。
山岭不高,但怪石嶙峋,树木稀疏,裸露的岩石呈惨白色,在阳光下泛着骨殖般的光泽。山风穿过石隙,发出呜咽般的啸声,如同万千鬼哭。
“白骨岭到了。”石坚展开地图,“穿过这道岭,再走三百里就是‘碧波江’,顺江而下可抵东海之滨。但白骨岭中有三险:一是‘腐骨瘴’,吸入过多会蚀骨销魂;二是‘食人藤’,专缠活物;三是盘踞在此的邪修团伙‘白骨门’,据说门主是金丹初期修为。”
韩厉哼道:“金丹初期?老子受伤前能打三个。”
“但现在你伤势才恢复六成。”烈如歌白了他一眼,“而且我们目标是赶路,不是剿匪。尽量避开。”
林小邪望向岭中弥漫的淡绿色雾气,那是腐骨瘴。他从怀中取出几枚清瘴丹分给大家:“含在舌下,能撑六个时辰。抓紧时间,天黑前必须过岭。”
众人服下丹药,踏进白骨岭。
岭内比外面看起来更阴森。地面铺满白色砂石,踩上去咯吱作响,如同踩碎骨屑。偶尔能看到几具动物的骸骨,骨骼洁白,没有一丝血肉残留——都被瘴气或食人藤消化了。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稀疏的枯木林。林中藤蔓盘绕,那些藤蔓呈暗红色,表面布满倒刺,尖端有细小的口器,正缓缓蠕动。
“食人藤。”柳紫萝低声道,“绕过去。”
众人屏息,小心翼翼地从林边绕过。但就在即将通过时,鹿铃脚下突然一滑,踩断了一截枯枝!
“咔嚓!”
声音在寂静的山岭中格外清晰。
林中,所有的食人藤瞬间静止,然后齐刷刷地转向声音来源!
“跑!”林小邪厉喝。
众人发足狂奔!食人藤如潮水般从林中涌出,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追到身后。韩厉断后,雷刀连斩,斩断数条藤蔓,但断裂的藤蔓喷出腥臭的汁液,溅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汁液有毒!”苏九儿提醒,同时狐火喷出,烧焦了一片藤蔓。
但藤蔓实在太多了,斩不尽烧不完。眼看就要被包围——
“地陷!”石坚双手按地,前方地面突然塌陷,形成一个数丈宽的深坑,冲在最前的食人藤全部掉入坑中。
趁这空隙,众人冲出包围,继续向前。
又奔出三里,确认食人藤没追来,才停下喘息。
“鹿铃,没事吧?”柳紫萝关切地问。
鹿铃脸色苍白,摇了摇头,但眼神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我……”
“不怪你。”林小邪打断她,“这鬼地方确实难走。抓紧时间,腐骨瘴越来越浓了。”
越往岭深处走,瘴气越浓,清瘴丹的效果在减弱。众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灵力运转也滞涩起来。更糟糕的是,他们迷路了——白骨岭的地形在瘴气干扰下变得诡异,明明是按地图走的,却总绕回原地。
“有阵法干扰。”石坚蹲下检查地面,“是人为布设的迷踪阵,水平不高,但结合地形和瘴气,效果不错。布阵的人……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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