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没有在中院停留,他穿过月亮门,径直走向了后院。
他需要先检查一下自己当年的那间小屋子,看看里面的东西是否还安好。
后院的光景,比中院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因为住户更少,显得更加萧条。墙角长满了杂草,几只老母鸡在地上刨食,留下一地鸡毛和粪便。
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从二大爷刘海中家的方向传来。
“爸!我跟您说多少遍了!那块肉凭啥你一个人吃?我们哥俩都多久没沾过荤腥了!”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吼道,是刘光天。
“就是!你现在也不是什么组长科长了,就是一个在家待退的老头子!还天天摆那臭架子给谁看?不给我们吃,你也别想吃!”另一个声音附和道,是刘光福。
林渊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朝那边看去。
只见曾经在院里官迷心窍,天天背着手,挺着肚子,用官腔教训人的二大爷刘海中,此刻正被他两个膀大腰圆的儿子堵在墙角。
刘海中气得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手指着两个儿子,不停地哆嗦。
“反了!反了!你们这两个不孝子!老子养你们这么大,现在连口肉都不让老子吃了?”
“养我们?你那是养我们吗?从小到大,不是打就是骂,你当官的时候,我们跟着你沾过什么光?现在你倒台了,还想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刘光天一把将刘海中推开,从他手里抢过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肥多瘦少的猪肉。
“哥,拿着,咱们晚上炖白菜吃!”刘光福嘿嘿一笑,兄弟俩拿着肉,得意洋洋地回屋了,留下刘海中一个人在院子里,气得直跺脚。
他在那场动荡中,因为站错了队,投机钻营不成,反被一撸到底,从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如今,他在厂里没了地位,在家里,更是连尊严都没有了。
林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家庭闹剧。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刘海中当年怎么对待他这两个儿子的,现在,他的儿子就怎么对待他。
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刚走两步,就看到角落里,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蹲在别人家门口的垃圾桶旁边。
那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的确良”衬衫,戴着一副镜片上全是划痕的眼镜。他正小心翼翼地从一堆别人扔掉的烂菜叶子里,挑拣出一些看起来还算能吃的部分,仔细地吹掉上面的泥土,然后塞进一个布袋里。
是三大爷,阎埠贵。
那个一辈子都在算计,连儿子吃个鸡蛋都要记账的“文化人”。
他的几个孩子,在他的言传身教下,个个都学了他的精明。成家之后,第一时间就和他划清了界限,把他算计得干干净净,养老钱一分不给,生怕他占了自己家一分一毫的便宜。
如今,阎埠贵只能靠着自己那点微薄的退休金,和每天捡点破烂、菜叶子,勉强度日。
阎埠贵正专心致志地挑拣着,冷不丁地看到一双干净的皮鞋停在了自己面前。
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好对上林渊那张平静的脸。
阎埠贵的浑浊眼睛里,瞬间闪过了一道精光,紧接着,那道精光又变成了一种近乎谄媚的希冀。
他连忙扔掉手里的烂菜叶,在自己那脏兮兮的裤子上用力搓了搓手,然后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
“哟,这不是……这不是小渊吗?”阎埠贵的声音都带着颤音,激动得有些结巴,“哎呀!你可算是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瞧瞧,瞧瞧你现在这气派!这身衣服,这……真是咱们院的骄傲啊!光宗耀祖了!”
他一边说,一边点头哈腰地凑上前,那样子,活像一个在路边看到了财神爷的乞丐。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林渊现在可是大人物了!看那红旗车,看那警卫员!自己要是能跟他攀上点关系,哪怕是手指缝里漏出一点点好处,也够自己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说不定还能让那几个不孝子对自己刮目相看!
阎埠贵的话还没说完,林渊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从头到尾,林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字都没有回。
他就那么径直地,走到了自己小屋的门口,仿佛阎埠贵这个大活人,连同他那些谄媚的话语,都只是院子里的一团空气。
阎埠贵的笑容,瞬间僵在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
他伸出去准备拉近关系的手,也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呆呆地看着林渊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一股凉风吹过,阎埠贵打了个冷颤,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个装着烂菜叶的布袋,又抬头看了看林渊那紧闭的房门,一股巨大的屈辱和羞愤,猛地涌上心头。
他的老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他算计了一辈子,跟邻居算,跟同事算,跟自己的老婆孩子算。他总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能把每一分钱都算计到极致。
可到头来,他把自己算计成了一个在垃圾堆里刨食的孤寡老头,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而那个他当年根本看不上,也从未想过去算计,或者说根本算计不起的年轻人,已经站在了他这一辈子,甚至下辈子都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人家,连正眼看他一下,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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