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之上的剑意风暴渐渐平息，只留下满目疮痍。
墨渊拄着剑，缓缓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有些虚浮，但那双眸子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冰冷，只是在那冰冷之下，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看向凝璆燕，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方才那缕安抚他混乱神魂的混沌气息，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依赖。
“多谢。”他开口，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已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凝璆燕收回混沌之气，神色平静：“不必。你我之间，因果纠缠，帮你亦是帮己。”
她的话直接而坦荡，点明了他们之间并非简单的恩惠关系。
墨渊沉默了一下，没有反驳。他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取出一枚丹药服下，调息着体内翻涌的气血和依旧有些刺痛的识海。强行压制记忆反噬，对他的消耗极大。
凤燎这时也飞了过来，看着墨渊，哼了一声：“冰块脸，你没事了吧？刚才可吓死人了，差点以为你要自爆。”
墨渊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而是对凝璆燕道：“我的记忆封印，因你混沌神脉的觉醒和归墟之力的引动，松动加剧。方才……是有些失控。”
他主动提及了原因，这是一种坦诚，也是一种试探。
凝璆燕心中了然，果然与她有关。她问道：“前世，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口中的‘审判’，又是什么？”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问。
墨渊的目光变得幽深，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他缓缓道：“前世，我亦是玄天宗监察者，看出了清虚子的伪善与你的特殊，曾暗中提醒于你，但你……并未相信。”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沉重：“后来，诛仙台上，我赶到时已晚，只来得及抓住你一缕残魂和这枚玉珏。所谓审判……”
他抬起手中的残破玉珏，声音冰冷而坚定：“是审判那些加害于你之人，是审判这不容你的天道，亦是……审判前世未能护住你的我自己。”
真相如同画卷，在凝璆燕面前缓缓展开。
原来，前世并非无人看破，只是她身处局中，未能察觉这份善意。原来，他所谓的审判，包含着如此沉重的含义。
一旁的凤燎也听得怔住，他没想到墨渊与凝璆燕之间，竟有着这样一段前缘。那股莫名的敌意，似乎也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理解。
凝璆燕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她看着墨渊，忽然道：“既然如此，我们的目标，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
复仇，逆天。
墨渊看着她，点了点头：“是。”
“那么，在最终面对天道化身之前，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暂时的盟友。”凝璆燕提出了建议。墨渊的实力和身份是极大的助力，尤其是在她羽翼未丰之时。
墨渊几乎没有犹豫：“可。”
联盟，就此达成。虽然依旧各怀心思，但至少在共同的目标上，他们站在了一起。
“当务之急，是你需要尽快稳定剑心，恢复实力。”凝璆燕看向墨渊，“而我，需要凝结元婴。”
墨渊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点了点头：“我需要一处绝对安静且安全的地方闭关。记忆封印松动，下次反噬可能会更猛烈，我必须在此之前，彻底掌控它，或者……解开它。”
“暗夜阁可以提供这样的地方。”凝璆燕道。让墨渊在暗夜阁的据点闭关，既能保证他的安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监控他的状态，确保联盟的稳定性。
墨渊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用意，但并未反对：“好。”
于是，三人返回闲云庄。
墨渊的到来，在暗夜阁内部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震动，但在凝璆燕的压制下，很快平息。影为他安排了一处最为僻静、防御最强的密室。
在进入密室前，墨渊停下脚步，对凝璆燕道：“小心天机阁。”
凝璆燕眸光一凝：“你知道他们？”
“略有耳闻。”墨渊道，“此阁窥探天机，行事莫测。他们现身，往往意味着重大的‘变数’即将发生。而你和混沌神脉，无疑是最大的变数之一。他们或许会试图接触你，甚至……干预你的命运。”
留下这句警告，墨渊便进入了密室，开启了重重禁制。
凝璆燕站在原地，回味着墨渊的话。
天机阁，干预命运？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的命运，只能由她自己掌控。
无论是天，还是所谓的“天机”，都休想左右她！
现在，她也要开始闭关，冲击那至关重要的元婴之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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