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指尖在光滑的触摸屏上缓缓滑动,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逐一审视着陆深提交上来的最终短名单。屏幕上,十五张年轻的脸庞依次呈现,每一张都经过了严苛的、近乎挑剔的筛选,符合他那套独特的“柔美、清秀、精致感”的审美标准。
会议室里异常安静,只有空调系统发出的微弱嗡鸣。陆深垂手站在一旁,屏息凝神,等待着江辰的最终裁决。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江辰的视线具有某种实质的重量,正压在这些电子照片上,进行着最后的、也是最具决定性的甄别。
江辰看得很慢,很仔细。他时而放大照片的局部,审视候选人的皮肤纹理、睫毛的弧度、唇形的饱满度;时而对比不同候选人的侧脸线条和整体气质。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一种近乎艺术家审视自己作品般的专注与苛刻。
“这个,”他点开一个候选人的资料,语气平淡,“眼神不够干净,深处有算计。淘汰。”
“这个,”他划到下一个,“鼻梁线条太硬,破坏了整体的柔美感。淘汰。”
“这个,”他的指尖在一个笑容甜美的男生照片上停顿了一下,“笑容太刻意,讨好意味明显,缺乏内在的……冷感。淘汰。”
他的理由听起来近乎玄学,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陆深默默记录着,心中凛然。江辰的筛选,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外形评估,深入到了对气质、神韵甚至潜在性格特质的洞察。他似乎在寻找一种特定的“味道”,一种混合了易碎感、纯净度、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雌性内在吸引力的特质。
名单上的人数在江辰冷酷的筛选下,迅速减少。最终,屏幕上只剩下五张照片。
江辰的目光在这五张脸上来回逡巡,如同猛兽在挑选最合心意的猎物。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最后,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叶晚。
他双击放大。照片上的男孩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稚嫩,拥有一张近乎完美的鹅蛋脸,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光线下仿佛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眉毛细长而弯,颜色很淡,带着一种天然的柔弱感。眼睛很大,瞳仁是罕见的浅棕色,像浸在水里的琥珀,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仿佛受惊小动物般的迷茫与疏离,这种神态极大地激发了他身上那种需要被保护的脆弱气质。鼻梁挺直但线条极其柔和,鼻尖微微翘起,增添了几分无辜。嘴唇是自然的粉红色,唇形饱满而柔软,微微张着,像是在无声地发出某种邀请。
他的脖颈纤细,肩膀单薄,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更显得整个人干净、剔透,有一种不染尘埃的纯粹感。这种美,超越了性别,带着一种中性的、极易引发占有欲和保护欲的魅惑力。
江辰凝视着这张照片,久久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审视,有评估,有满意,甚至……还有一丝极其隐秘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悸动。
“叶晚……”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在品味一个美妙的音符。“背景再核实一遍。心理评估报告,尤其是关于服从性和可塑性的部分,调出来给我。”
“是。”陆深立刻操作电脑,将叶晚的加密档案深度权限开放给江辰。
江辰快速浏览着叶晚的背景:父母是偏远小城的普通教师,家境清贫但清白。叶晚自幼体弱多病,性格内向敏感,极度依赖家庭,但学习成绩优异,尤其在外语和艺术方面展现出过人天赋。心理评估显示,他具有极高的共情能力,但同时缺乏安全感,渴望稳定和被指引,在压力环境下容易表现出顺从和依赖倾向,道德界限感相对模糊,具有较强的环境适应性和……取悦他人的本能。
“完美的底子……”江辰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是一个近乎满意的弧度,“像一块未经雕琢的软玉,等待着被赋予形状和价值。”
他关掉了叶晚的档案,目光扫过另外四个最终入选者。他们同样拥有出色的外形和符合要求的特质,但在江辰眼中,似乎都缺少了叶晚身上那种极致的、几乎能唤起人内心深处某种掌控欲和保护欲的脆弱美感。
“这五个,列入最终面试名单。”江辰做出了决定,语气不容置疑,“通知‘学院’筹备组,启动‘破冰’接触程序。方式要自然,切入要精准,绝不能引起任何警觉。”
“破冰”接触,是“星曜国际学院”招募流程中最精妙也最危险的一环。将由经过严格训练的专家,以学术交流、人才基金会资助、甚至私人艺术鉴赏等看似毫无关联的合情合理的名义,与目标候选人建立初步联系,潜移默化地进行深度观察和倾向性引导,为最终的正式邀请铺平道路。
“重点跟进叶晚。”江辰补充道,指尖在叶晚的照片上轻轻一点,“我要知道他所有的细节:喜欢吃什么,看什么书,听什么音乐,甚至……他睡觉时习惯朝向哪一边。”
这句话带着一种过于深入的关注,让陆深的心微微一颤。他低头应道:“明白,江总。我会亲自跟进。”
江辰挥了挥手,示意陆深可以开始执行。他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叶晚那张纯净无瑕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幽光。
辰鉴晚玉,雌仪初定。
最终的人选,在江辰近乎偏执的审美和苛刻的评估下,被确定下来。叶晚,这个看似柔弱单纯的男孩,以其独特的、极易被掌控和塑造的特质,成为了江辰,或者说,成为了江辰背后那个庞大计划最中意的“原石”。一场针对这些“天之骄子”的、精心编织的驯化与重塑之旅,即将拉开序幕。而他们所有人,包括那个被特殊标记的叶晚,对自己即将踏入怎样的命运,仍一无所知。无形的网,已经开始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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