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钺握着话筒的指节微微收紧。
“一个叫严榷的金融圈新人,聚鑫资本的高级合伙人。”赵钺的语气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平静,既不显得过于在意,也不显得轻慢,“欧珠最近在筹划自己的‘珠玑资本’,大概是看中了他操盘的能力。”
电话那头,赵汉林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年轻人嘛,有想法是好事。你多看着点,别让她走了弯路。”
这话听着是关怀,实则是命令——他要赵钺确保秦欧珠始终在可控的轨道上。
“我明白。”赵钺应道。
“部里的考察提前结束了,我过两天就回去。”赵汉林像是随口提起,却让赵钺的精神更加紧绷,“正好,老爷子寿辰也快到了。到时候,我和你母亲,会正式跟秦家商量一下你和欧珠的婚事。”
这句话,如同最终落定的槌音,敲定了事情的基调,也施加了最后的压力。
“是,我会准备好。”赵钺沉声回答。
“嗯。”赵汉林不再多言,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冗长刺耳。赵钺缓缓将话筒放回座机,金属底座与实木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父亲最后那句话,不是商量,是通知。
一场被赋予了明确时间表的政治联姻。
这消息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勒得他呼吸微窒,却又像一把烧红的鞭子,狠狠抽在他心上。
他向后靠进宽大的皮椅,阴影从上方笼罩下来,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外人只看得见赵家继承人表面的风光,却看不见他肩头沉甸甸的分量。
赵家在北城功勋系里算是后来者,是到了他父亲赵汉林这一代才真正崭露头角。当年若不是秦燧全力扶持,加上后来他父亲全力找回了欧珠,让秦老爷子念着这份情,赵家未必能有今天的局面。
和秦欧珠的婚事,在赵钺的眼里是在顺理成章不过的事,这不仅是两家父辈情谊的延续,更是他心中没有变过的不二选择和责任。
他还记得欧珠刚出生时,燧叔拉着他的小手放在婴儿床边,嘱咐他以后要好好保护妹妹。后来燧叔骤然离世,欧珠也被人掳走,直到父亲带着瘦小的她回来那天,看着那双惊恐不安的眼睛,他就暗自发誓这辈子都要护她周全。
只是……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看他的眼神里,有依赖,有熟稔,独独没有他渴望的那种炽热。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刺,早已深埋心底,他不敢碰,更不愿承认。他甚至一度纵容她那些无伤大雅的“胡闹”和短暂的“男朋友”,仿佛只要不触及底线,那些过眼云烟就威胁不到他认定的结局。
他可以用耐心等待,用包容磨去她的棱角。
这一切本来进行得十分顺利,甚至他可鄙地利用周氏的事情,引导着阿铄与她离心……
可偏偏又冒出来一个严榷。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危险的特质,让欧珠眼里燃起了他从未见过的、带着野心的光。
这光刺得他心脏紧缩,那根深埋的刺开始疯狂作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放纵是何其愚蠢——他害怕的从来不是那些浮花浪蕊,而是真正能点燃她、让她义无反顾飞走的那个人出现。
想到这里,赵钺眼神沉了下来,那里面翻涌着被触及底线的冷厉。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由父辈鲜血和情谊凝结成的联盟,更不允许任何人,把他小心翼翼守护了这么多年的、看似稳固的关系,彻底打碎。
严榷,必须消失。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不能再容忍任何意外。
赵钺按下内部通讯键,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冷硬:“通知下去,三十分钟后,危机处理小组开会。“
挂断后,他沉吟片刻,又拿起私人手机,拨通了裴静姝父亲裴鸿飞的号码。
“裴司长,打扰了,我是赵钺。”他语气温和,带着晚辈的谦逊,“我听说阿铄和静姝最近在跟进的那个新能源项目,似乎遇到些技术瓶颈?阿铄年轻,经验不足,怕是给静姝添了不少麻烦。我们赵氏在相关领域还有些积累,如果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您千万别客气。”
他略作停顿:“说起来也是巧,最近他们的竞争对手里有个叫严榷的金融新贵,动作频频……本来正常的商业活动,咱们不好过问太多,不过就是听说,这个人……跟郑世叔那边有点牵扯,就怕他掺了什么别的心思。”
电话那头的裴鸿飞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沉稳的回应:“赵贤侄有心了。年轻人做事,有些磕碰在所难免。至于那个严榷……”
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这是内子的家事,旁人不好过问。不过,既然涉及到新能源这个重点领域,多留个心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明确表态,又留下了足够的余地。赵钺知道,以裴鸿飞的老练,这番话已经足够——郑家会开始警惕严榷,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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