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戎总的意思。”
刘冲静止了两三秒，半天他叹了口气，视线透过车窗落到人群中间，突然觉得很滑稽。
就像那句话说的：诋毁一个女孩很容易，只要说她不正经，添油加醋编造她的私生活，如果她恰好美丽又自由，那所有人都会帮你诋毁她。
前途坎坷，一路妖魔。
现实世界就是如此，要穿过黑暗的人，又怎会不栽跟头。但请记住，风再大，也永远吹不走太阳。
会有那么一天吧。
荒芜散场，天光大亮，女孩亲吻月亮。
戎柠明显一怔，她摇头，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没必要对毫无价值的人负责。”
资本冰冷。
这是戎驰的原话。
沈今安进新娱之初，就签下了一份对赌协议，自协议生效之日起，五年时间她为新娱创造的税后净利润需要达到八千万。
乍一看不算苛刻，可如果达不到，沈今安就要赔钱，所有的渠道费和运营费算上利息早就远超过协议金额了，但以沈今安的处境，过去三年里，她带给新娱的价值尚且不足对赌协议要求的十分之一，两年时间要完成剩下的部分无疑是天方夜谭。
刘冲收回视线，横下心草草别过头，不再去看。
“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狐狸精！”
“有钱就生活糜烂，真恶心。”
“戏子无情呗。”
“……”
沈今安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蛋液顺着额头滑到脖子里，腥臭味让她想吐，周遭指指点点、如利刃般的眼神似要将人挫骨扬灰。
她不声不响地听着，加快脚步，突然后背被人踹了一脚，膝盖一软，就直接撞到了地上。
真的好疼啊。
沈今安觉得自己真是受够了，就这么任由那些人出手朝她砸东西，她吸了吸鼻子重新站起来，继续加快脚步往外面走，可聚集的人流把中间围得严严实实，还未找准方向，脚下便又被人绊了一脚。
她竭力稳住，又是膝盖先着了地，正好是昨天受伤的那条腿，破了皮，摔出了血。
疼得几近要岔气。
“这么不要脸啊……”
“真心贱透了！特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草船呢，一晚上换一个床犯贱！”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
缓了一两秒，沈今安不忍了，她突然爆发，情绪像是真就控制不住，所有的委屈和被构陷的愤怒一下子全涌上来，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她都冒着火，胸膛里火腾腾烧得慌。
“对！我就是贱，就是不要脸，我生活糜烂，我天天陪酒、天天爬男人的床……我冤枉韩堇禾没错，我就是冤枉她了！所以我就该死！我死了你们就都满意了！！”
她颤着嗓子，一字一句声嘶力竭，手指按在地上不停哆嗦，甚至浑身都在颤，她越说越激动，语速毫无征兆地陡然加快，到最后音调已经完全尖利颤抖，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咬紧了牙关，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原来人的心，有时会比自己想像的坚韧的多。
爬床？爬他爸爸啊爬！
“她这是疯了吧？”
“真是疯了，疯子！”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看着有够可怜的……”
人群渐渐散了。
沈今安低着头，像是累狠了，眼里的光要一点点黯淡下去，眼眶红红的，满脸泪水的模样狼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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